翌日,江晨曦早起,心里存着事,又做了一夜噩梦,被人划破脸的那一幕反复凌迟她,以至于精神不济。

一想到昨日浴池苑光景,江晨曦忍不住心底发寒,虽一夜相安无事,但事情总归发生了,她无法装作坦然。

昨日傍晚,她特地安排映雪去告假,倘若圣上还在,她正好能避开,以免再次冲撞圣颜。

只是忠勇侯老夫人昨夜留宿在竹园,若是错过今日一见,也不知何时再有此机会。

一时间,她犯了难。

卯时三刻,萧询踏入梅园,前来陪太后用早膳。

萧询没带内伺,太后院里伺候膳食的人例行试吃,又用银针试了一番。

待惯例流程走完,太后亲自盛了一碗鱼片粥递到萧询面前,“皇帝昨日突然跑到哀家这里,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蟠桃珐琅彩盖碗里装着满满一碗,鱼片晶莹剔透,细碎的香葱茱萸点缀其中,好似鱼戏莲叶间,伴随阵阵香味窜入鼻间,令人食欲大增。

萧询拿起勺子用膳,“最近前朝无大事,儿特来陪您二日。”

太后微微一笑,眼里含着戏谑,“哦,哀家还以为皇帝烦了后宫的妃子们,故意跑这躲懒来了。”

听着太后的揶揄,萧询不为所动,继续喝粥。

太后见状,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自打一年前萧询从西北边关回来,心思越发深不可测,等闲叫人摸不透他所思所想。

先前在宫里,后宫那群妃嫔时不时跑到她的殿里诉苦,含沙射影皇帝冷落她们。

太后也曾帮忙劝过,奈何自己这个儿子油盐不进,两耳不闻后宫事,一心只扑在朝政上。

按理说,皇帝勤勉,实乃大周百姓之福,只是未免太过勤勉。

太后隐隐发愁之际,常嬷嬷端着一托盘从外间进来,她瞧见萧询在,疾步上前,“老奴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萧询抬手示意常嬷嬷起身,“嬷嬷免礼。”

常嬷嬷谢过萧询,而后走到太后身边,“娘娘,太子妃托人给您送来她绣的帕子,说是昨日瞧见您手里的帕子抽丝了,特地叮嘱老奴务必给您换上。”

太后闻言一笑,惊喜地接过来,“这丫头不好好休息,熬夜给哀家绣手帕,回头等她好了,哀家得念叨她,年纪轻轻要好好爱护眼睛,可别熬夜。”

说完又话头一转,瞥向萧询,“要不是曦儿那丫头有点咳嗽,到可以让她过来泡壶茶,那孩子泡茶的手艺没话说,皇帝还没尝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