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是一回事,害怕又是另一回事,害怕得过了头,叶缜就忘了生气,他加大了油门,飞快朝租房的方向开去。

车轮在高速旋转,引擎的轰鸣声也很大,叶缜戴着头盔,急促的喘息震耳欲聋,绕过几个弯后,终于能看到楼前的灯光,那微弱的黄光徒添了一丝安全感。

到了楼前,他飞快熄火,脚都还没抬下来,便看到他大哥和几个合伙人坐在楼前的空地上吃饭。

光是看桌上那几道下酒菜的摆拍,已经能看出他俩吃了好一阵了,有人见到叶缜,忙招呼他,“回来啦,快来吃饭啊叶缜。”

叶缜摘下头盔,眨了眨眼睛,刚因为害怕在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没有完全平复,他呼吸时胸口的起伏有些不受他控制得剧烈。

正好唐介临端着一大碗汤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叶缜时,条件反射地移开了目光。

下班被一个人丢在工地,摸黑走夜路已经够委屈了,还得看唐介临的冷眼,叶缜心头忽然涌上来一阵心酸,真憋屈。

叶缅喝得脸颊绯红,直接上前来拉住叶缜,“你怎么搞这么晚啊?我不是让你早点回来吗?”

大哥喝了酒后蛮力有点大,叶缜抱着头盔,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到了唐介临旁边的凳子上,“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我怎么没跟你说啊?我还以为你是装听不到,你是真没听到?你又在发什么脾气?”

叶缜哪儿想得起来,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连他什么时候见过他大哥都给忘了。

大概是酒喝多了上头,其中一人看着叶缜气鼓鼓的,取笑道:“在工地上气了一下午了,到现在还没消气啊?叶缜快二十了吧?这小孩脾气该改改了。”

唐介临偷摸了瞥了叶缜一眼,叶缜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孩了,果然,脸色更加难看,他生怕叶缜不照顾任何人的面子,直接给桌子掀了,他当即端起桌上空的餐盘,“你们吃,我再去盛一点来。”

等他端着盘子再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给叶缜倒了酒,叶缜已经跟他们喝上了。

一些个三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饭桌上没有美女能调侃,就揪着叶缜不放,一会儿说叶缜不能喝,一会儿又强调叶缜是小孩。

叶缜要强的性格经不起激将法,他心情不好喝下去的都是闷酒。

唐介临看得心惊肉跳,这种喝法,叶缜又没吃东西,很容易醉的,他忙给叶缜盛了一碗饭,递到叶缜面前。

“别光喝酒了,吃点饭,不然晚上会饿的。”

这时,又有人附和唐介临,“对,唐师傅说得对,叶缜你吃点饭,你还在长个子呢。”

不光附和唐介临,还得曲解唐介临的意思,是三句话不离叶缜是个小孩的话题。

叶缜迁怒到唐介临身上,他垂着眼睛,推开面前的饭,硬邦邦的来了一句,“不饿。”

这算什么意思啊?他唐介临想理自己就理,不想就不理,唐介临把他当什么了?一碗饭就能巴结他,他又不是唐介临养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