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泉听出他语气中的嫌弃,不由失笑,“好,我会转告他。”

自从他和方家认亲以来,外公外婆还好,他们看着席亭舟长大,知道他人品端正,洁身自好,虽然年纪大点儿,但年纪大会疼人呀,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当初顽固不化把方槿逼得离家出走,导致悲剧发生,如今只要方星泉健健康康,开心快乐他们老俩口就满足了。

方舅舅不同,以前把席亭舟当做可圈可点的商业对手,现今得知席亭舟这头老公猪拱了他家水灵灵的小猪崽,恨得牙痒痒,看席亭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席亭舟偏生不是会故意讨好人的性格,让他像其他人一样对舅舅伏低做小,必然不可能发生。

他属于强硬派,和方蘅光明正大对着干,祝理建议他适当示弱有助于家庭和谐,席亭舟不以为然,“我若是连他都比不过,他如何放心把星泉交给我。”

祝理哑口无言,甚至觉得好有道理。

奇妙的是,这点上,席亭舟和方蘅脑回路对上了,以至于方蘅现在处于一种内心认同,表面嫌弃的微妙状态。

二人结束通话,方星泉打给席亭舟,“下班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关车门的声音,席亭舟语调轻松,“刚下班,等我半个小时。”

“不着急,今天你自己开车过来吗?”方星泉问。

“嗯。”席亭舟应道,“上午去探望了舅舅,他身体调养得不错,医生说经常锻炼有几率完成一些简单的沟通。”

“是吗?太好了,我不打扰你开车了,你注意安全。”方星泉向来在行车方面比较注意。

席亭舟早已习惯,含笑应下,“好,待会儿见。”

方星泉眉眼弯弯,“待会儿见。”

走回寝室的路上,方星泉忽然感觉一阵心慌意乱,掌心按上胸口,眉头拧起,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重复好几次,仍感到心悸,而且越来越严重。

额角冷汗淌下,自己都重生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玄学。

他不敢耽搁,立即拨打席亭舟的电话。

远处教学楼上飘荡着红彤彤的横幅,“热烈祝贺我校方星泉同学荣获匠心杯竞赛一等奖”,方星泉视线忽远忽近,无法聚焦上面的字。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方星泉按住胸口不断祈求,一滴水珠坠落,在他眼中拉成慢镜头,每一秒都是煎熬。

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分不清坠落下去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又或者下雨了?

“星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