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鑫没想到自己参加个宴会也能引火烧身, 蔡家不知从哪儿弄来杨老爷子寿宴邀请函,动静大得好似告御状,哭得肝肠寸断, 闻着伤心,见者落泪,愣是把杨老爷子高高架起,没法轻拿轻放。

原来金卓靠着杨家二房离开大牢, 蔡家得知此事后不依不饶,死活不肯放过金卓,致使可以逍遥法外的金卓畏首畏尾过日子, 如今更是查到金卓的保护伞是杨家二房,于是蔡家今日便来找杨老爷子讨回公道。

蔡金杨三家的破事怎么也牵连不上纪鑫, 谁料蔡诵母亲看见他的一瞬间,目眦尽裂, 冲上来对他又打又挠, “纪鑫你个黑心肝的白眼狼,我家蔡诵哪里对不起你, 你要害他至此!”

纪鑫心头一紧,泪水蓄满眼眶, “阿姨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蔡诵失去双腿我也很难过,但我怎么可能害他。”

“呸!你少假惺惺, 要不是你挑唆, 蔡诵和金卓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起来, 你们三个玩在一起, 为什么唯独你全身而退?”蔡母宛如护犊的母狮愤怒地咆哮。

她话音落下, 周围人顿时议论纷纷, 开始对纪鑫指指点点。

纪鑫眼神暗沉,泪水吧嗒吧嗒往下落,弱小可怜又无助,十分惹人怜爱,“阿姨我知道您很痛苦,如果这样能让您好受点,您尽可以随意指责我,作为蔡诵的朋友,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咬住下唇,声音哽咽,眼睛通红,努力忍住不让泪水滑落,倔强又可怜,上一秒风向还倒向蔡母,他一番话过后,又立即倒向他。

蔡母气结,难怪自己儿子和金卓那个蠢货着了纪鑫的道,这小子不去做演员简直浪费天赋。

席昭楠见状马上开口:“蔡夫人,你不能见我家鑫鑫脾气好,容易拿捏就欺负他呀,蔡诵和金卓两个孩子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他俩出事谁也不想看到,蔡诵当初入院我们帮着忙前忙后,你可没怪罪过鑫鑫一句,这才多久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这话就差没指着蔡母鼻子骂,拿好处的时候一声不吭,过后又突然莫名其妙兴师问罪,估计是手里没钱,不要脸想赖上他们。

蔡母气得差点背过气,丈夫拍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眼神狠厉盯着纪鑫,“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坏事做多了迟早遭报应,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以后有你进去陪金卓的时候?”

纪鑫面不改色,往纪东砺身边靠了靠,可怜兮兮地仰望父亲,肩膀颤抖,“爸爸,蔡叔叔好可怕。”

纪东砺在外做足了慈父的模样,摸摸他脑袋哄道:“鑫鑫不怕,你从小乖巧懂事,品学兼优,蔡叔叔只是伤心过度胡言乱语,咱们体谅体谅他。”

蔡家夫妇见识纪家三口倒打一耙的本事后恨得牙痒痒,但他们没办法,谁让他们没证据,即便他们终于从儿子口中问出一些关键信息,把真相串联起来,但出言怂恿金卓对方星泉下手的是蔡诵,对蔡诵动手的是金卓,纪鑫明明做了所有,却又什么都没做,他们抓不到纪鑫的把柄,无法给他定罪。

经过他们这么一闹,多多少少还是对纪鑫的名声产生了些影响。

当晚回去后,纪东砺和席昭楠把纪鑫叫到跟前问询斥责一番。

“该怎么做,你知道吧?”纪东砺冷冰冰地睨他一眼。

纪鑫倏地攥紧拳头,顺从应答:“知道爸爸。”

“去吧。”纪东砺抬了抬下巴。

“好,爸爸妈妈晚安。”纪鑫轻手轻脚关上门,驾轻就熟走到楼梯口脱下鞋子,赤着脚一步一步进入阁楼。

那是一间没有窗户的狭小屋子,唯独头顶一盏昏黄的灯光,堪堪照亮灯下方寸之地,那里摆放着一个小案几,上面重重叠叠堆放着黑色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