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理嫌弃地龇牙咧嘴,又要报废一件外套,啧啧啧万恶的资本家。

席亭舟难得做了个短暂的梦,年幼的他跟在姐姐身后,奋力追赶她,“姐姐等等我!”

可姐姐没有放慢脚步,依然我行我素,走得很快。

他着急去追,狼狈摔倒在地,干净整洁的衣服上布满泥土,瓷娃娃似的小脸变得灰扑扑,膝盖磕碰出血,疼得他眼泪溢满眼眶。

消失在视线中的姐姐再度现身,走近脏兮兮的糯米团子,小亭舟欣喜地仰头朝她伸手,“姐姐,牵牵。”

年长十三岁的姐姐满眼嫌恶,少女对着稚童残忍地说:“别碰我,脏死了。”

“你真笨,走路都能摔,还把自己弄得这么脏,郑阿姨最讨厌脏孩子,一定会和爸爸告你的状。”少女居高临下恶言相向:“爸爸再也不喜欢你了。”

泪水大颗大颗坠落,天真无知的孩子被姐姐一番话吓得瑟瑟发抖,他不敢让家里照顾他的阿姨看见脏兮兮的自己,躲进浴室试图把自己和衣服洗干净,但他实在太小了,小手连衣服都抓不住。

他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泡沫四处飞溅,衣服越洗越洗不干净,急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幼崽的体力有限,一通费力的劳动后,小亭舟手里攥着湿衣服睡着了。

当晚,他高烧不退,郑阿姨一边抱怨一边给他敷额头,医生扎了屁股针,药片碾成粉末以免幼儿无法吞咽。

爸爸在参加饭局,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好痛苦,好想有人抱抱他,亲亲他。

小亭舟听姐姐说,以前她生病时妈妈会抱她,亲吻她,陪伴她,哄她睡觉,每次睁开眼睛,妈妈总在她身旁照顾她。

妈妈,他也好想妈妈。

“老板!方先生醒了!”

剧烈的摇晃和刺耳的声音双管齐下将席亭舟从睡梦中抽离,他揉了揉眉心,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梦境内容逐渐模糊,席亭舟无暇顾及一个梦,快步走到病床前。

方星泉确定席亭舟在身边哪儿也没去,悬着的心落到实处,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眼皮便似卷帘门欻拉合上。

“啊这?”祝理懵了,啥情况?

他该不会产幻了吧?

扭头看看席亭舟,席亭舟紧皱的眉头松缓,用体温枪测了下方星泉体温,有点低烧,问题不大。

席亭舟拢共睡了两小时,洗了把脸回病房处理工作。

下午两点方星泉彻底苏醒,喝下一碗粥,肚子饱是饱了,就是膀胱涨得慌,输液加粥水,躺了这么长时间,确实该方便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