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席亭舟应声,走到门口仍不放心地叮嘱:“身体如果不适,记得叫医生。”

目送席亭舟背影消失,叶连婧忍俊不禁,“他把你看得真紧。”

方星泉闻言,唇角微微上翘,被叶连婧眼尖捕捉到。

席亭舟坐在郑医生办公室处理工作,难得心不在焉,效率低得可怕,干脆关掉电脑。

郑医生倒了杯茶水放他手边,“别担心,心理治疗没你想得那么可怕。”

“你自己也经历过。”

提及此,席亭舟眸色微沉,摇摇头,“他和我不一样,我没问题。”

郑医生沉默不语,毫无预兆向他伸出手,席亭舟猛地侧身躲开,眼神狠厉,“你做什么?”

郑医生表情揶揄,“你没问题。”

“洁癖不算什么。”席亭舟反驳。

郑医生凝视他,喝了口茶水晃晃悠悠回到自己座位上,感叹道:“二十年了。”

席亭舟背脊一绷,旋即放松语气冷淡:“早过去了。”

办公室陷入安静,窗外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一阵高跟鞋声靠近,席亭舟回头迎上叶连婧的视线,“情况如何?”

叶连婧自来熟拉开椅子坐下,开门见山:“实话实说,不大妙。”

伴随她话音落下,席亭舟面沉如水,叶连婧拿起纸笔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星泉警惕心很强,他估计已经察觉我的身份,态度消极抵抗,你应该看得出他缺乏安全感。”

席亭舟颔首,方星泉行事小心谨慎,按照他们的关系,不说作天作地也应该无所顾忌,可方星泉总在察言观色,例如自己叫他进休息室睡觉,方星泉选择坐椅子不敢睡床。

叶连婧用笔尖点了点纸上的几个字,神情严肃,“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另一件事,星泉大概有自毁倾向。”

“什么?”席亭舟脸色剧变,方星泉小小年纪,怎么可能……

他猛地想起方星泉在睡梦中痛苦挣扎的模样,心脏刀扎似的疼。

“他如今的心理状况岌岌可危,如同一个走钢索的人,亭舟,他很依赖你,你是他腰间那根保险绳,必要时只有你能把他拽回来。”叶连婧盯着席亭舟郑重告知。

席亭舟眸色沉沉,“我会的。”

估摸是察觉气氛过于凝重,叶连婧安慰道:“你心理负担别太大,顺其自然多陪陪他,关心他,给予他认同和安全感。”

“这事儿急不来,需要很漫长一段时间,你别太紧张先把自己累倒了。”

席亭舟明白叶连婧的意思,一些人为了帮助生病的亲朋好友,长期接收负面情绪,不仅没把人拉出来,自己也卷入了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