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内,另一个人的呼吸骤然变沉,方星泉压低眉眼,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之情,迅速收回手放到水龙头下使劲搓洗,好似沾到什么脏东西,直把洁白的手背撮红。

骆骋洋咬紧牙关,目眦尽裂,他压下胸口的暴怒,声音嘶哑地问:“小煊,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方星泉甩干手上的水渍,偏头凝视他,“你觉得还算吗?”

骆骋洋呼吸一滞,方星泉似乎什么都知道了,他痛苦地深呼吸一口气,压抑多年的情感爆发,“我不是故意羞辱你,也不想作弄你,我只是……不可救药的喜欢你。”

他深深地注视方星泉,眼中情感浓烈而复杂,“小煊,我喜欢你……不,我爱你!好多年好多年了,我害怕吓到你,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

“这些年没有联系你,也是想努力放下不该有的情感,但是,三年了,小煊,我发现我做不到,一见到你,我就会控制不住的心动。”骆骋洋伸手去抓方星泉的手,想让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感受他慌乱的心跳。

方星泉随时提防他,躲得比兔子还快,没让他碰到一片衣角,骆骋洋的脸近乎黑成锅底。

他以为方星泉即便不会接受他,也会心软安慰他,可他预料不到,方星泉竟如此冷漠无情,忽然之间,骆骋洋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眼前人。

方星泉冷淡地看了看他,八风不动,对骆骋洋的深情告白充耳不闻,因为这些话他在上一世听过太多,天真的他相信了骆骋洋的话,安慰他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找到比自己合适的人。

毕竟在他看来,骆骋洋是自己好友,一边暗恋自己,一边为自己着想,痛苦地按捺感情,想方设法改变心态,恢复成从前那样,骆骋洋都那么努力了,自己怎么可以因为骆骋洋的喜欢疏远他。

最后,他险些为自己的天真付出惨痛代价,与愚蠢的方聪不同,骆骋洋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防不胜防。

“说完了?可以让开了吗?”方星泉手指扣紧冰凉的洗手台边沿,为自己逐渐发热的脑袋降温。

不能冲动,现在不是报复骆骋洋最好的时机。

“小煊……”骆骋洋难以置信,他猛地跨步上前,拽住方星泉手腕,即便隔着一层外套,方星泉依然产生了应激反应。

“呕——”

早餐尽数贡献给了骆骋洋光鲜亮丽的西装皮鞋。

骆骋洋面色铁青,不知是为方星泉的应激反应,还是被方星泉弄脏的衣物。

方星泉趁机快步离开,骆骋洋想追,可他一身脏污,实在没脸追出去,阴沉着脸叫人送换洗衣物过来。

骆骋洋眼睛赤红,像要喷火,攥紧拳头,恶狠狠低喊:“纪煊!”

原本给席亭舟准备礼物的计划被打破,方星泉担心再遇上骆骋洋,选择改日再买,并非他害怕骆骋洋,而是他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在处理骆骋洋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席亭舟岂不是会重蹈覆辙。

与方家不同,骆骋洋家到底算豪门,哪有那么容易对付,以他现在的情况,无异于蚍蜉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