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弈棋再次见到63号时,已经没有多少人以这个数字称呼“它”了,人们更倾向去喊她:“疯犬。”

因为那确实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疯狗。

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中,运输机缓缓降落在星政停机坪之中。这次任务异常凶险,通知说派出的两支队伍中,只活下来了寥寥几个人。

唐弈棋大步流星地走着,助理快步跟上她,在身旁汇报着这次出任务的情况。

“需要‘替换’的数字有多少?”

唐弈棋问。

助理回答说:“五队全军覆没,六队还剩61,63,和68,但通报说61受了重伤,很可能也需要被替换。”

唐弈棋皱了皱眉:“可以自由活动,并且进行下一个任务的数字有谁?”

“疯…”助理刚说了一半,立马想要改口,而就在这时,运输机缓缓降下舱门,四周涌起一片沙尘。

沙尘弥漫中,隐隐绰绰显出一个“人”的轮廓,黑色长靴踩过砂石,紧身长裤被撕裂了数道口子,露出苍白的肌肤。

褐金长发沾满血泽,湿漉漉地黏在身侧,她神色冷淡,浅色眼瞳里灰白一片,就这么向唐弈棋望过来。

唐弈棋抬了抬眉,目光落在她项间戴着的项圈与狗牌上,说:“63号。”

63号躬着身子,在她面前缓缓半跪而下,她虔诚地垂着头,声音微哑:“上将。”

项圈扣着脖颈,漆黑金属泛着冷色的光泽,有一个小红点在闪烁着,光点晦暗不明,藏在夜色之中。

……自己似乎许久都没见到她了。

唐弈棋心想,在别人口中倒是听过不少次,什么疯犬又打架了,又杀人了,各种惹是生非。

那人看起来瘦弱,厮杀起来却比狗还要疯。别人要命,她可是一点都不惜命。

每次攻击都带着血撕着肉,哪怕骨头折断好几根,她都能眼底血红地爬起来,一口咬断对方脖颈。

唐弈棋最厌恶不受控制的棋子,可奈何这颗棋子足够强大,足够好用,这么多年来,帮她铲除了不少心头大患。

而现在,“大患”还剩下一个。

“回去好好休息吧,”唐弈棋声音淡淡,“一周后,等六队重新填补完整,你们需要去雪山一趟。”

63号低着头:“是。”

唐弈棋又简要地说了几句,便挥手让她走了,63号又弯腰鞠了一躬,这才慢腾腾地向着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