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骤密且滂沱,刚打开窗户,细细密密的雨声便伴随着唐梨一起闯了进来,倾斜着砸进屋子里。

“这是六楼,”楚迟思关上窗子,又重复了一遍,唇瓣都抿成直线,“万一摔下去了怎么办?”

唐梨一身湿透,发梢仍旧在滴滴答答落着水珠,踩得地面上都有些闷软的水声。

她晃进屋子里,熟悉地仿佛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这有什么的。”

“连雪山都爬上去了,区区六楼而已,”唐梨捋了捋长发,满不在乎地说,“小意思。”

奚边岄从洗手间拿了毛巾出来,小心翼翼递到楚迟思手上:“迟思姐,毛巾。”

楚迟思接过来:“谢谢。”

她瞥了唐梨一眼,紧接着毫不客气,劈头盖脸地砸对方头上了,砸得奚边岄一阵心惊肉跳。

楚迟思冷声说:“你自己擦。”

唐梨被毛巾罩了一头,像是万圣节扮作鬼魂的小孩子,声音被闷在后面,幽幽地传来:“迟思……”

楚迟思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总之是在生气:“大半夜爬六楼,还是雨天,真的太危险了。”

唐梨把毛巾拽下来,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浅色眼睛,长睫浸满雨滴,挑着细细碎碎的光点。

她凑过来些许,软声问到:“迟思,你在生气吗?”

楚迟思没好气:“这还用说。”

唐梨又说:“你是因为我雨天爬楼生气,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在生气?”

楚迟思:“……”

不愧是自己的老婆,简直是一针见血,轻易就戳破了楚迟思的“小气球”,弄得她耳尖都红了。

“你…你先擦一擦。”

这个话题转得生硬至极,楚迟思将唐梨推到椅子上,然后自己站去了一旁。

唐梨坐在椅子上,低头擦着发隙中的水珠,金褐长发隐没在毛巾中,似沾满露水的稻穗,若隐若现的。

虽然1号与2号区域紧挨着,但唐梨不仅知道她们在哪个酒店,甚至精准地找到了她们所在的房间——

这也就证明,肯定有人偷偷摸摸,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向唐梨通风报信了。

楚迟思默默看向奚边岄。

奚边岄很心虚,她心虚得不得了,咽了咽喉咙,小声说:“迟思姐,我可以解释。”

“人都找过来了,还解释什么?”楚迟思毫不客气,推了推唐梨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