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忽地被人捏住,用了几分巧劲,便将那奇怪的水灌了进来。

又苦又涩,还有点腥味。

楚迟思呛了几口下去,一阵反胃感向上涌,她剧烈咳嗽着,快把肺都咳出来:“咳咳,咳——”

她浑身湿漉漉的都是水,猫儿似的被唐梨抱起来,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放下。

楚迟思靠着洗手池,胸膛剧烈起伏着,酸涩的液体涌上喉腔,被她尽数咳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咳干净了液体,胸膛一阵阵地疼,有些虚弱地瘫软了下来,顺着洗手台慢慢滑落。

唐梨一把抱住她。

很轻很轻的拥抱,轻拍着她颤抖不已的脊背,安慰着她:“没事了,没事了。”

“咳出来就好了,”唐梨紧紧搂着自己,肩颈掩着一丝细微的颤抖,“那个药性太强了,你承受不住的。”

楚迟思被她抱着,有一丝茫然。

在车上的时候,她明明说了那句话,她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已经足以证明她背叛了自己。

她和管理者站在同一个阵营。

自己费尽心思,甚至不惜下重药,唐梨都死死地坚守着阵地,一步都不肯退,破绽少之又少。

可是,就在自己如此狼狈不堪,咳得乱七八糟之后,她又这么温柔地把自己拥入怀中,哄着安慰着,生怕自己不开心。

为什么?

不懂,不理解。

那个人到底是谁,她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到底想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

她到底和管理者是怎样的关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又为什么要给予自己那满满当当,快要溢出来的温柔与爱意?

楚迟思很害怕,很惶恐。

那个人到底做了多深的背景调查,才能将唐梨少将的言行举止,性格特点,生活习惯,还有各种密密麻麻的小细节模仿得如此相像?

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恐怖到连自己都认错了好多次。

楚迟思依靠在她肩膀上,呼吸一下沉一下轻,飘飘忽忽的,像是即将断裂的绳。

头好痛,想不明白。

楚迟思真的看不懂这个人,也快掌握不住自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