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十足坏心眼,不安什么好心的两个字:“你猜”,一丁点提示都不给。

楚迟思喜欢确凿、肯定的事实,她不喜欢模棱两可的概率,不喜欢风险与机遇并存的赌局。

可她偏偏拿这人无可奈何。

唐梨描着她的唇,轻轻痒痒的,轻易地便摘走了几缕呼吸,偏生还往里探了探,几乎要触到她的舌尖。

好软,湿润而温暖。

唐梨收回手来,也收了收不安分的心思,指尖悄悄地摩挲着,上面还染上一丝她的温度,虚无缥缈的烫。

“你之前有说过,”楚迟思的注意力都在其他事情上面,没有太过留意她的小动作,“你会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她说:“因为我在这里。”

唐梨一笑,“没错,你还记得。”

楚迟思垂着头,指节摩挲着眉角,不止地按压着太阳穴与额心。

其实,她不止记得这句话。

她还记得许多、许多其他的事情,记得无数次的伤害与背叛,记得面前副躯壳下不同的嘴脸,进入又离开的无数个人。

有些记忆很清晰,有些记忆很模糊,零碎而无序地堆叠起来。

大脑构建起防护措施,将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才不至于在无尽的循环里发疯。

又或许,她已经差不多疯了。

人类是一系列复杂事件下的精妙产物,是建造在过往记忆之上的楼房,是无数选择最终导向的结果。

所谓的性格、行为动机、道德准则,全都构建在感觉与神经系统所接受的信息,或者说,‘记忆’之上。

在三万次循环的记忆下,她或许早就成了一个冰冷的机器,一个只懂得撕咬与进攻,令人恐惧而生畏的怪物。

“我…我不知道……”

楚迟思抵着额心,深深地垂下头来,指尖没入发隙间,有些颓废地拽着:“我已经不知道了。”

她再这么磨下去,皮肤都快要起皱了,唐梨伸手制住她的动作,不由分说地挤入指缝间,在手心间轻划了几下。

像小狗挠你,痒痒的。

“你们这种聪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多,然后生生地把自己给绕进死胡同里面去。”

唐梨耸肩一笑,说:“要不要考虑使用一下笨蛋的思维?”

楚迟思皱眉看她:“你只是在伪装而已,你很敏锐也很聪明,你有着明确的驱动力与目标,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