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思闭着眼睛,轻声嘟囔:“有人送给我了,我很喜欢,可是到处找不到。”

唐梨僵了一僵,和系统说:“该不会是,沙发上那个卡比玩偶吧?”

系统:“应该…不会吧?”

“哈哈哈,肯定不是。”两人心照不宣,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虽说昨晚楚迟思抱着玩偶的画面挺和谐,但一想到这么个冷冰冰的人,可能会喜欢这种毛绒公仔——总觉得好可怕啊!

唐梨将她给握在手心,使劲揉了揉:“你脸好红,手腕也很烫。”

楚迟思垂着头,似乎没有听到。

她的皮肤很薄,隐约能窥见淡青血管依附着骨骼,像是一截孤零零的枝桠。

曾有人和唐梨说,虽然非常不切实际,但她很喜欢一个叫“多重宇宙”的假说:每当一个人做出选择,宇宙便会分裂成多个,分别对应不同的选择。

是起点也是终点,是一棵参天而立的大树,蔓延出万千枝桠无数分叉,引领人们沿着不同路线走下去。

只可惜那人所在的北盟科院已经证明,时间只能正向流动,而世界有且只有一个,这个理论不可能成立。

但假设理论是成立的:

唐梨想问问她。

在你经历无数选择,舍弃无数可能,放弃无数未来之后,所到达的“今天”——真的是心中所期许的那个吗?你有后悔过吗?

她伸手碰上楚迟思额头,触及一片滚烫温度。

楚迟思烧得厉害,整个人都迷糊了。

她可能是贪恋着皮肤上的零星凉意,呼吸滚烫地蔓过指节,向唐梨这边稍微贴过来些许。

“这额头可真够烫的,看来已经彻底烧得不清醒了……三针抑制剂,真是太不要命了。”

唐梨起身,“我去拿湿毛巾。”

系统帮她在线搜索:“发烧了怎么办,首先进行散热,用温水擦拭颈部,巴拉巴拉。”

唐梨拧干毛巾,仔细擦拭着楚迟思额头的细汗,对方紧紧闭着眼睛,细长的睫皱起,拧成了打不开的死结。

有一滴水珠滑落到眼角,唐梨刚想帮她擦去,谁料楚迟思忽然闭上眼睛,又倏地睁开。

长睫挂着一滴晃悠悠的水珠,她目光朦胧,恍惚之间,仿佛像是穿透唐梨的身体,穿过层叠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