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得很,只有衣料摩擦的细碎声音。

谢离抓着郗真的一双手,力气大的要勒出印子。郗真想收收不回来,骂谢离两句他也不理,只抓着郗真的手不肯放开。

郗真索性不看他了,将眼睛闭上。可谢离就在他身边,低低的喘息声钻进他耳朵里,叫他半边脸都烧红了。

不知道闹了多久,郗真彻底没了睡意。他从床上下来,用铜盆里的温水洗了手,才拿起戒指重新戴上。

谢离半倚在床边,衣裳松散。他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郗真的身影,眼中翻滚着的情欲叫他少了几分禁欲,多了几分肆意风流。

郗真看他一眼,往一边榻上坐了,道:“照你说,满朝文武有谁能将均田法这件事办好?”

谢离懒散道:“我想让程涟和赫连月一起去。”

“他们俩?”郗真道:“他们俩一贯不和啊。”

谢离却道:“赫连月为人正直,能为民请命,他推行均田法可以最大程度地为百姓做事。而程涟,八面玲珑,处事圆滑,他可以处理来自世族和各地刺史的为难。他二人一起,正正好。”

郗真没说话,他才将程涟调离赫连月那里,这会儿两个人就又凑到了一块。

“放心吧,”谢离道:“程涟一心想往上爬,这样好的立功机会他不会放过的。”

郗真点点头,这才罢了。

谢离理了理衣衫,道:“程涟如今也是五品京官了,行事也尊重许多,不再像以前一般处处以色侍人。”

郗真不认同,程涟行事尊重,只是因为他身价不同往昔,所以有了挑拣的资格罢了。

在谢离眼里,程涟以色侍人是很不堪的。但要程涟看来,这就不算什么,只是一种往上爬的手段,同拍马奉承,贿赂交易差不多。

在郗真眼里也一样,不然当初有谢离什么事儿。

谢离看着郗真,忽然问道:“如果换了别人是太子,你是不是也会为了往上爬而曲意逢迎?”

郗真抿了抿嘴,看向谢离,笑的无比灿烂,“那当然啦,比起太子殿下,谢离算什么。”

谢离面色微沉,郗真哼了一声,“自讨没趣,说的就是你了。”

谢离没话说了,半晌,他道:“以后和程涟少来往吧。”

郗真哼笑一声,没有理他。

“说真的,”谢离道:“程涟此人不可信。”

“我知道,”郗真摆弄案上的花瓶,道:“但我现在姑且还算程涟的靠山,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对我怎么样。”

“说起来,”郗真看向谢离,道:“我在宫里待了那么久,也该出宫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