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真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日上三竿。他身上依旧清清爽爽的,除了身体略有沉重之外,并无任何不适。

他揉了揉脑袋,披了件衣服起身,叫来郗水,问道:“昨夜你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郗水摇头,道:“昨夜我一直在抱厦里守着,没见任何人进院子,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郗真沉吟片刻,道:“把外头这些香炉和符纸都撤了吧,这两日多派几个人守在院子外。”

郗水称是,郗真拢了拢外衫,转身回了房间。

那白玉观音像仍端坐在壁龛之中,郗真愧疚地给白玉观音上了柱香,命人把白玉观音也拿走了。

“在您老人家面前干这种事,真是罪过。”

郗真去屏风后梳洗穿戴好出来,下人已将餐食送了来。郗真用罢饭,还没坐下,郗山便从外头匆匆过来,道:“宫里来人,请少主接旨。”

郗真放下茶盏,去前厅接旨。

来传旨的是陛下身边的太监高仁,他身着绛红色圆袍。神情整肃,面对郗真态度并不倨傲,也不谄媚。

郗真命人摆上香案,自己撩衣在蒲团上跪下,接听圣旨。

重明太子说话算话,真的为郗真请来了封三品太子宾客的旨意。

郗真领旨谢恩,高仁说了几句吉祥话,郗真也笑着寒暄了几句。

郗水奉命送他们出去,好声好气地将一个荷包拿给高仁,又将高仁身后的小太监们都打点了,妥帖地将他们送走了。

回宫的马车上,小太监们的说话声扰到了高仁,他问道:“说什么呢,那么热闹?”

一个小太监凑上来,道:“干爹,郗家公子可真大方,您瞧瞧给我们的荷包,满满一荷包金子。”

高仁骂了一句,“眼皮子浅的东西。”

他将自己的荷包打开来看,却见里头是满满当当的珍珠,倒在手里,圆溜溜,亮莹莹的。

“瞧瞧,”高仁笑道:“这才是会做人呢。”

高仁回了宫,便去向皇帝回话,道:“郗公子已经领了旨,不日来宫中谢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