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山道:“那是招桃花的,不能驱鬼吧。”

“说不定有用呢!”郗水将荷包从郗山身上抢过来,打算一会儿放到郗真房里。

东宫的赏花宴,并不只请了郗真一个。重明太子宴请世家子弟,京中有名有姓的年轻一代都来了,只是郗真是唯一一个被迎往后殿的。

时日风和日丽,郗真随着汤致一起走进东宫,后殿山石林立,流水潺潺。溪水越来越宽阔,水面上朵朵睡莲,清丽脱俗。回廊上摆着数十盆海棠芍药,间或掺杂着茉莉百合。

郗真走到一座蔷薇架边,流水潺潺从下头走过。郗真站定,看着蔷薇花瓣落下来,打着旋随流水去了。

“郗公子觉得孤这花宴怎么样?”蔷薇架后面,立着一个人影。那人一身玄色长袍,上绣织金云纹,华贵非常。

“花团锦簇,美不胜收。”郗真这两句话说得真心实意。

他抬头,想要透过蔷薇架看见那人的面容,但是层层叠叠的蔷薇叶子将人挡了个严实,只模糊地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轮廓。

重明太子笑了笑,问道:“孤先前说的事情,郗公子考虑的怎么样了?”

郗真敛眉,道:“殿下莫要说笑了。”

“孤没有说笑。”重明太子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

郗真面色自若,道:“在我这里,殿下就是在说笑。”

重明太子的目光里有了些别的意味,郗真觉得,不像是在生气。

“孤这里花团锦簇,郗公子何以穿得如此素净?”重明太子忽然转了话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郗公子家里出了什么事,为谁披麻戴孝呢。”

郗真今日穿着一件茶褐色的长衫,依旧是偏沉的颜色,一点花纹都没有。重明太子这话,任谁听了,都以为在诅咒郗真家里人。

郗真眉头皱起,语气很差,“我家里人好得很,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重明太子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既如此,换掉你身上的衣裳吧,孤看着碍眼。”

郗真抿了抿嘴,心里嫌重明太子多事,道:“回去就换。”

“就在这儿换,”重明太子话中有不容拒绝的威势,“东宫不缺你一身衣裳。”

郗真的脸彻底冷了下来,道:“太子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重明太子低下头,抚了抚衣袖,道:“你若换上孤为你准备的衣服,孤便上书,封你为太子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