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察觉到了,但依旧是搂着宋齐远,都是兄弟,没什么搂不得的,不愿再去纵容宋明昭的占有欲。

宋明昭垂下眼,像个小游魂一般道:“大哥二哥一直吵架。”

“真是,”宋齐远皱着眉头抓了下头发,对宋玉章道:“我先回去了。”

“去吧。”宋玉章拍了他的肩膀,这才放下了手。

宋齐远匆匆离开,宋玉章不紧不慢地下了楼,“四哥,早饭吃了吗?”

宋明昭不说话,良久才慢悠悠道:“吃了。”

“那就好。”

宋玉章自顾自地去吃饭,留宋明昭一个人在大厅里。

宋业康同宋晋成当着他的面吵到了大半夜。

其实也不算是吵,而是两人同仇敌忾地讨伐起了宋玉章,当然讨伐着讨伐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同时也按着宋明昭拷问。

他们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先前他们兄弟之间互相斗得太厉害,各自为政才给了宋玉章钻空子的机会挑拨离间,这下前后一通气,立刻便感觉到诸多蹊跷。

两位并未取得任何成功的野心家一旦用恶意揣度起人的心思来时,那险恶的脏水可以将人从头泼到脚。

宋明昭六神无主,几乎像是被拖进了七十六号,被两个兄长用语言体无完肤地拷打了一遍。

在他们的形容中,宋玉章是个狡猾阴险的混蛋,而他是全家最傻的一个,是被宋玉章迷惑、利用、玩弄的蠢蛋。

宋玉章之所以先择分家的时候同他联合,不是因为他们感情好,而是因为他最蠢,最好控制,便于使用,而且也本来就没有资格做宋玉章的对手。

“我们俩,他还要花心思对付,你?”宋晋成不屑地一笑,“给你一点好处,你就像条狗一样冲他摇尾巴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到了宋明昭身上,最后终于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宋明昭立在厅内,秋冬时节的早晨风已有些冷了,他抬起发麻的左手裹了下外套,感觉耳边嗡嗡嗡的有许多声音——大哥的、二哥的、三哥的、宋玉章的,甚至还有宋振桥,唯独没有他自己的。

宋玉章去了商会。

这是他接管银行以来头一次进入商会,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好显得稳重一些,依旧是巴黎师傅的杰作,摆在那根本卖不出去,全城没有衣架子能穿,叫宋玉章给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