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昭回来时,孟庭静正上车要走,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孟庭静想起往事,很想上去抽他两个耳光,宋明昭想起往事,愈加觉得羞愧对不起宋玉章,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孟庭静正在修身养性,对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养成的暴戾唯我独尊的部分进行扭转乾坤般的改造,于是压下了抽宋明昭耳光的冲动,只对他遥遥一指,冷厉道:“少给他添乱。”

宋明昭站在自己家的庭院里,被人从天而降地指着鼻子骂,然而他还要觉得自己错,心悦诚服地认为孟庭静骂得好。

孟庭静走了,宋明昭在原地轻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低声重复道:“少给他添乱!”

宋明昭进了屋内,屋内冷冷清清的,叫了佣人,佣人说五爷吃了晚饭上去睡觉了。

“他一个人吃的?”

“孟二爷陪他一起吃的。”

“孟庭静什么时候来的?”

“二爷下午就来了。”

“来了多久?”

“一下午都在,在楼上陪五爷说话。”

宋明昭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拎着公文包垂头丧气地上了楼,想去同宋玉章打个招呼,但又想万一宋玉章不想理他呢?或者宋玉章身上又有什么他不该看到的痕迹呢?

宋明昭左手有些发抖。

他这两天一直手麻,去医院看了,大夫说是他神经有问题。

宋明昭呆住了,“那我是神经病了吗?”

“你手上的神经有问题,不是精神有问题,神经病同精神病是不一样的。”

大夫像是做惯了解释,流畅又见怪不怪地说道。

宋明昭大概理解了,开了些药回来吃,一天三顿,完全无用。

这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觉得不重要。

宋明昭回了房间,在床上枯坐着发呆,回过神一看手表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坐了两个钟头。

他看到手表,忽然想起他给宋玉章买的那支手表,他人站起来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反复几次后还是没去找宋玉章。

包法利夫人不知道去哪了,他的手表兴许也不见了。

宋明昭呆坐了一会儿,又心道:“不重要。”

宋家多了具小小行尸,游荡了几天后,宋玉章看得出来宋明昭的郁郁寡欢,便叫宋明昭去宋齐远那里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