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静毫不理会他的质问,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宋玉章那俊美白皙的侧脸,“不想死就快滚。”

宋明昭的勇气常常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怕孟庭静,发疯上头时冲了上去,最顶端的情绪过后,理智告诉他该停下了,否则说不定孟庭静还要给他一顿好打,这里还是孟家,都比不得上一回在宋家还有人帮忙,可是宋明昭今天豁出去了,就算是被孟庭静打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孟庭静,你耍什么横,”宋明昭再次冲了上去揪住了孟庭静的衣领,他愤怒道,“他那回夜不归宿,身上全是印子,你敢说不是你——”

孟庭静猛地将他往后一推,直接宋明昭推到了地上,随后大步流星地向宋玉章走来,宋玉章人好好地站着,就被他给揪住了衣领,宋玉章无可奈何地转了下脸,“庭静……”

“孟老板。”

聂雪屏伸手挡在了两人中间。

孟庭静目光冷厉地看向他,“这儿没你的事,滚。”

聂雪屏面色温和,“孟老板,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我再说一遍,这儿没你的事,聂雪屏,你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出尔反尔的账我还没同你算!”

聂雪屏手伸着没动,仍是温和道:“孟老板,今日是你父亲的葬礼,有什么话来日再分辨吧。”

“你别动小玉!”宋明昭已又爬了起身,过来便去抓了孟庭静的胳膊,“你放开他!”

孟庭静的心情今日原是平静了许多,见了宋玉章也未多么暴跳如雷,他想孟焕章娶了那么多姨太太,看似拥有了她们最好的年华,实际却是一个都未曾抓住,如果他同宋玉章日后也是如此,那样的关系又有何意义?

无爱也无恨,何尝不是一张白纸,一个新的开始?

横竖他们都还活着,未来还有许多时间,无论是走向爱,还是走向恨,总还有机会。

“宋玉章,”孟庭静语气逐渐冷静下来,他隔了聂雪屏的手臂,盯着宋玉章低垂的睫毛,“你说说看,你前天晚上同谁过了夜?还是他冤枉了你,你只是外宿一夜,什么都没干?”

宋玉章睫毛微挑了一下,却是看向了宋明昭,“四哥,你真糊涂了,前天夜里孟老爷过世,我怎么会同孟庭静在一块儿呢?”

宋明昭一下被点醒,头中有些嗡嗡的,抓孟庭静的胳膊手都要松开了,然后又抓紧了,质问道:“那你身上哪来这么重的香灰味,你方才在院子里同他做什么?”

“四哥,”宋玉章厉声道,“你好好想一想,今日是什么场合,你说的这些,像话吗?!”

宋明昭没见过宋玉章这样动怒的神情,一时脑子里又乱糟糟的,抓住孟庭静胳膊的手又不由放开了。

“即便你心中对我有气,也不该在这样的时候发,前夜我是听小凤仙唱戏,晚了就宿在外头了,这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没想到四哥你这样多心,我同庭静一直都是好朋友,你不要冤枉他!”

“再这样闹下去,真的兄弟也别做了!”

宋明昭手一颤,眼珠也跟着颤动了一下,惊恐难当地看着宋玉章,像是没料到宋玉章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宋玉章目光平和地又看向孟庭静,“庭静,真对不住,今日你父亲丧礼,想你心中亦是悲痛难当,还要遭受这样的冤屈,请你莫要怪罪四哥,四哥他只是太关心我。”

宋明昭的手此时已完全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