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兄弟虽在宋玉章眼中聪明人不多,但宋晋成替宋振桥的丧事倒是办得很不错,丧礼中西结合融会贯通,既去了教堂又回家烧了纸,场面极为盛大,海洲上下有头有脸的人物又全然聚齐了。

上一回这样盛大的“聚会”还是为了欢迎宋玉章。

宋玉章从宾客们面上并不哀伤的神情中看出这些人的心思同宋家的兄弟一样——都很好奇宋家银行会由谁来接手。

宋家五个兄弟,光看外表,个个都很出色,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花落谁家。

葬礼的气氛很不像葬礼,宋家两位年长的兄弟悲戚痛哭了好几回,剩下三个年轻的,面目都是统一的淡然。

五兄弟被宾客齐淹,不断地接受着“节哀”之类的言语。

宋玉章站在末尾,见一位客人鞠一次躬,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到后头已不看来人是谁,只管鞠躬了。

“节哀。”

声音淡淡而过,宋玉章抬起脸,孟庭静已从他身前过去了。

他许久没见孟庭静,觉着孟庭静仿佛是瘦了些,后头的宾客又接了上来,宋玉章也没法再想,只能再作应付。

之后聂家的人来了,聂伯年可怜兮兮地抱住了他的腿,仰起脸道:“玉章哥哥,你别伤心。”

宋玉章先对聂雪屏点了点头,随后便摸了下聂伯年的头,“谢谢,我没事。”

“节哀。”

聂雪屏说时目光注视着他,在宋玉章预备弯腰时,手掌已先按住了宋玉章的肩膀,他轻拍了一下后,拉着聂伯年往前走了。

接待完宾客后便是午宴,海洲的习俗是下午下葬,宋家五兄弟同坐一桌,剩下的位置便由孟家姐弟、聂家三人所占。

宋玉章身侧坐了聂伯年,隔着聂伯年便是聂雪屏,聂青云同宋业康坐在一块儿,孟素珊与宋晋成坐在一起,孟庭静便隔坐在了聂雪屏与宋晋成之间。

毕竟是葬礼,也不好高声谈笑,席间都是静静的,聂伯年是个小孩子,相对的没有那么拘束,他年纪小,手不够长,宋玉章便问他想吃什么,为他夹菜。

宋业康见了,道:“那不是有佣人么,五弟别忙了。”

宋玉章笑了笑,道:“没事,伯年在我身边,我照顾着就是了。”

聂伯年倒很懂事,对宋玉章道:“玉章哥哥,这样你就没工夫吃饭了。”

“不会的,”宋玉章给他夹了块脆藕,同时也给自己夹了一块,“你看,我是顺便的。”

聂伯年顿时笑了,他用自己的筷子要去夹时,碗里的脆藕却被身旁的父亲夹走了,他疑惑地看向父亲。

聂雪屏道:“你今晨不是说有颗牙软了,现下恐怕吃不了这个。”

聂伯年道:“啊,我忘了。”

宋玉章听闻,忙道:“对不住,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