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珊道:“我怕冲了药性。”

“不会的,”宋玉章一摆手,晚兰同他嬉笑时很不讲规矩,见他脸色肃然时又不自觉地要听他的话,“拿冰的。”

晚兰进去了。

孟素珊将扇子放下,笑容柔柔的问宋玉章:“最近怎么不见你和庭静一起出去玩了?前一阵子我瞧你们好像还形影不离的……”

“哦……”宋玉章微笑道,“这阵子他码头太忙了吧。”

孟素珊道:“是么?”

宋玉章道:“大嫂,他是大忙人,我是闲人,总是我紧着他,他忙起来我也不便打扰。”

孟素珊眼睫下垂,轻叹了口气,掌心抚了下旗袍,低声道:“五弟,庭静脾气不好,”她抬头看向宋玉章,试试探探道:“你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岂止是吵架,差点就打起来了。

宋玉章道:“没有的事。”

孟素珊道:“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敢说对自己的弟弟有多了解,也不敢劝你什么,拉偏架的事儿我做不出,我心里想着无论是谁的错,友情总是难得的,为一点小事断了往来,那就太可惜了,晋成说你迟早是要回英国的,到时候隔得远了,一点点情谊就都散了,那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宋玉章听孟素珊说着,语气恳求柔婉,琉璃眼珠里冒着动情的光,心想孟素珊这样柔和的性情要是分给孟庭静一半,他现在也不至于躲着孟庭静,担忧自己屁股的安危。

“我知道了,”宋玉章温柔道,“大嫂你放心。”

宋家几个兄弟各有各的狡猾,唯独这个大嫂倒真是个好人,宋玉章感觉她与小樱桃有某种程度上的类似,那种类似名为“母性”。

晚兰拿了冰汽水来,孟素珊到底是没喝,宋玉章不勉强她,叫晚兰替她的主人喝,晚兰高高兴兴地捻了吸管喝,三人在花园里又玩了一会儿,里头佣人出来问要不要开饭,孟素珊应了,让晚兰扶她上去躺一会儿再下来吃饭,她早上喝了药,一上午都有些困倦。

宋玉章独坐花园,喝着汽水,又到湖边看水鸟,水鸟文静端庄地漂浮在水面,对喝汽水的美男子正眼都不看一下。

没一会儿,佣人慌慌张张地过来了,“五爷。”

宋玉章叼着吸管回头,“开饭了?”

佣人满脸油光,一副上火的模样,“不是,来人了,出事了!”

宋宅外,一辆黑色汽车停在斜坡口,汽车前站着个身穿乳白色长裙的女人,女人头上斜斜地戴着一顶帽子,帽子上头缀了羽毛,俏生生地在闷热的风中微飘。

宋玉章跟着佣人出来,一眼就认出了女人正是乐瑶儿。

乐瑶儿听到宋家那铁门推开的声音,她飞快地扭过脸,帽子上的羽毛也跟着一甩,当她看到来者是宋玉章时,面上滑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表情。

宋玉章对身后紧张的佣人道:“你让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