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钦没想到我会这样毫不犹豫地拒绝他, 连搪塞他的蹩脚理由都懒得去找,脸色立马晴转多云,语气阴沉地说。

“封九月, 你今日敢三番两次地拒绝我,不就是觉得我的医术也没那么特别吗?我话就撂在这里了, 普天之下, 若有第二人能治好太子殿下的腿,我的头能割下来给你当板凳踢。”

他这话说得格外严重,半分余地都不留给我,我慌得手心都出了汗, 只能抬起头,认真地与他对视, 连忙解释道。

“我对你的医术没有半分怀疑,只是这感情之事, 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我的确不愿意,这是真心话,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缘由, 可我就是没法接受。”

“对不住。”

“钟钦,虽然我与你认识不过一日,但我心里对你是敬佩的,你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这天下没人能比你的医术更精湛,你特立独行, 一个人住在深山野林里, 也不怕别人觉得你是个异类。”

“像我的话, 就完全做不到,我就是个很胆小的人,是因为遇见了我相公,才比较能接受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从前很多人欺负我,骂我是个怪物,我就做不到像你这样的洒脱自在。”

“我心里对你是敬佩又欣赏的,但唯独没有喜欢,真的很抱歉。”

我这般说完,又抬眼看看昏暗的夜空,我出来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谢言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的胃不好,太晚吃饭可就要犯胃病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更慌了,谢言比我聪明,也能拿主意,让他来处理钟钦这件事会更加合适。

“钟钦,我出来挺久了,我要回去了,以后有缘再见吧。”我这样说着抬脚就要走,此时钟钦还怔楞在原地,我方才说完那些话,他就一直是那副呆滞的状态。

“慢着!”他终于回过神抓住了我的手,眼睛亮晶晶地问我,“你是真的觉得我很好吗?”

“是的,”我点点头,“都是实话。”

“那好吧!”钟钦像是大发慈悲一般地发话,我不太明白,只歪着头问,“好什么?”

“唉,你这榆木脑袋,”钟钦恨铁不成钢地想要敲我的脑袋,见我拿手去挡,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只闷闷地说,“我明天会去太子府的,至于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

“好,真的很谢谢你。”我冲他笑了笑。

而钟钦只是无奈地深深看了我一眼,便转身走入了夜风中。他宽大的袖摆灌满了风,显得身姿单薄又孤寂,我在原地望了一会儿,只看到他消失在夜幕中,才撇撇嘴往回走了。

钟钦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我和谢言正在用膳,他就兴冲冲地来了,我招呼他一同吃了顿早膳,用膳的时候他一一将治疗的经过说了。

就是七天一个疗程,每天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进行药浴治疗,治疗强度从浅到深,一开始只是微微的刺痛,到最后便是敲碎骨头的痛楚,熬过第七天才能进入接下来的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