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叹了口气,“虽然于先生你所说那马氏庶子的确可恨,但真正的凶徒其实不是他。”

于承德闻言,猛然揭开面罩盖板,“任先生,我虽然要听从你的命令,但我报仇这事同样有嬴先生的许可。两者并不冲突。你这话是在为凶手开脱,我听不得。你就不要再说了。”

任重沉默片刻,再道:“凶手拿刀杀了一个人,真正的凶手是人,而不是刀。将于先生你的家人判为叛逆的,是协会和‘网’。马家庶子只是个执行者。他的身份,是刀。你恨刀,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于承德:“道理我都懂,可如果只是生死血仇,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人还在不在也不好说,我倒也能放下。但事实不只这样,那个马家庶子还动用手段将我家的女眷收为奴隶。他家里的人亲口告诉我,我的妻女婶姨受尽屈辱而死。这事儿,我放不下。”

任重闻言,深吸一口气,心头倒是有些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也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

以他的本意,也不想为马潇凌的先祖开脱。

临到头来,任重也只能说上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心里已经开始谋划,得赶紧给马达福和马潇凌父女俩发消息,让二人赶紧走,出去躲一阵子,避避风头。

万万没想到,在他正准备给马潇凌发消息时,训练场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身银甲的马潇凌带着史林与王桥等人急匆匆从外面跑来。

隔着远远地,马潇凌便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任重,大大咧咧吆喝着:“任重你不厚道!既然你要去做绝密任务,为什么不带上我们?反而要带这些新来的家伙?”

任重见状,眉头一皱,暗呼糟糕。

他想赶紧扑上去堵住她的嘴,但却已经迟了一步。

马潇凌已经混不吝地梗着脖子,抬起右手,大拇指对着自己的脸,说道:“我知道你要办的事肯定不简单,带的人实力越强越好。但我觉得你得找个折中点,实力和可靠度都得考虑到。我马潇凌虽然只是个区区七级战士,但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虽然比不上你,但好歹也是阳升马家……”

啪!

任重可算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却迟了一步。

二人身后的于承德早已听了个清楚明白。

他在狂怒中腾空而起,漆黑九级装甲背上的合金战棍滑落,并在磁力牵引下自行滑到手心。

任重回头一望,正见着于承德鹰击而至。

任重口中喊道:“于先生你住手!”

但怒火攻心的于承德充耳不闻。

他装甲背后的引擎喷薄流焰,推动着他如同流星般杀将而来,“马家人?银甲大枪!你的确是那人的后辈!给我死!”

于承德来势虽猛,但这时候任重却又将马潇凌揽在身后,让他一时间投鼠忌器,不便下手,心急火燎,只能强行按压住自己的杀意,控制着情绪,再给任重的腕表传音道:“任先生你闪开!我想明白了,你刚才说得对,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和马家人的血海深仇毕竟是以前的人和事。我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但就是心里有这执念放不下。我给你承诺,只杀她一人,此后一定放下!”

见喝止不了对方,任重并未闪开,依然想拖着马潇凌离开,暂避锋芒。

可惜马潇凌也是个莽夫,只往旁边一闪,避开任重的遮挡,迎了上去,同时也给任重传音道:“我早说你最近拉了太多外人来,靠不住。你这会儿没穿装甲,快去旁边,我先挡住他,你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