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半年沈前在西南战区战功赫赫,但那都是小队的集体行动,始终像是雾里看花,隔着一层什么。

而沈前以一己之力搏杀许念的事情,更是只有极小范围内的强者才知道。

很多人对于沈前的印象,只是靖城侯的弟子,百年不世出的天才,除非到了王侯这个层次,又有几人会真正将你放在眼中?

即便是姜欢,也是依靠着上百年积累的赫赫战绩,才逐渐有了“山海第一人”的称谓。

至于凌天侯,在一举踏入王侯之前,仅论声名,大抵也没有比老柳显赫多少。

“好一个沈前!”

被沈前那充满寒意的眼神盯着,严宽莫名打了个哆嗦,他眼神一转道,“枉你还是全国武状元,军武者评选的十大新秀领军人物,就是这般屠戮同族的吗?”

严宽手一指下方那高高的京观,声色俱厉。

此时许多人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下方堆积的京观已经有百丈高度,已经数不清其中的头颅数量,但粗略一看,陨灭在沈前手中的武者,怕是已经有万数之多。

在场谁手中没有沾过血,但屠戮万人……这真的已经超过了大部分武者能承受的心理极限。

刚才处于战斗之中尚未觉得,此刻定睛一看,只是面色苍白、心中惊悸的都算心理素质好的了,稍差一些的已经忍不住干呕起来,若非灵魂之躯,此刻场面怕已经是臭不可闻。

沈前长刀而立,面色漠然,“是又如何?”

严宽一窒,万万没想到沈前就这样承认了,他原本还准备了诸多说辞,只要沈前一接口,就能把脏水全部泼到他身上。

众口铄金,沈前再有万般理由,又怎么可能说得过这么多人?

在场十数万武者也是一呆,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要抢就抢,我要杀就杀,有何不同?”

沈前哈哈一笑,手中刀锋前指,“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随你们来多少人,结阵也好,偷袭也罢,这‘文位’我就放在这里,我也哪都不会去,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说着,沈前随手将那无数人视若珍宝的国君文位丢到了地上,看都不再看一眼。

书山四周一时变得静悄悄的,没人出声也没有人再当出头鸟。

“废物再加多少废物也果然是废物!”沈前鄙夷道。

“沈前,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是王侯弟子,高高在上,怎么知道我们普通武者的艰难?”

“就是,你有无尽资源可供挥霍,又怎知我们为了一管药剂都要打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