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诀中,除了攻击的招式之外,接剑,也是一门学问。有人送上武器,你要如何顺着势,借力使力,灵活运用,往往在决斗当中扮演一个关键的角色。 你必须运劲提气,顺着来势,手掌平贴着剑身,cao控剑的走向试试吧!」 花师父一番话说完,将长剑往上拋甩,手掌一击剑柄,他手中的长剑便破空飞来,直直射向离他五步之外的我。 运劲提气、顺应来势 我在心中默念着,双眼紧盯那剑的走势,在那剑尖即将袭向我面门之际,微微后仰,避了开,接着抓准时机,伸出手掌贴向那剑身— 「噢!」 我痛呼一声,剑锋在我手掌上拉出一道血痕,疾掠而过,然后坠地。 「没事吧?」 花师父快步走来,执起我的手掌查看—伤口渗着血,不过看来不深。 我垮着脸,摇摇头。花师父道:「动作倒是不错,就是时机抓得太早,也不够顺应剑的走势,下回尽量平行它试试。」 花师父比划了下,我专注看了会儿,点点头。 花师父拾起长剑,收入鞘中,对我说:「休息吧,我帮你包扎。」 摇曳的烛火下,哑师父正帮我换药他俊美的脸孔在烛光的掩映下忽明忽灭,我看得有些出神 「好了。」 直到他淡然的嗓音响起,我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替我包扎好,就我还傻傻地伸着手。 我暗暗吐了吐舌,放下手臂。 哑师父一面收拾着东西,一面道:「明日便是你生辰,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愣了一下。 所谓生辰,据花师父说便是他们三把我捡回来的那天。每年的这时候,我都会跟师父们一起度过。师父们总能够不知打哪变来一桌丰盛佳餚,送我一些见都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奇珍异宝。 就算我什么也没说,师父们也会去张罗,是以我从来没认真想过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明日不同明日便是我十八岁生辰感觉上不该只是吃吃喝喝收礼度过,应该作些有意义的事才是。 我思考了许久,哑师父也没催我,只维持着他一贯的沉默。 我瞥了他一眼,突然灵机一动,一个击掌,笑咪咪地道:「师父,徒儿想跟你下山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几天,好不好呢?」 我每日的生活都侷限在宅子里,能够下山溜达简直就像飞出笼中的鸟儿一样开心,而且还是跟哑师父两人一齐,更是让我兴奋得一晚没闔眼。 隔日花师父将简单的行囊交给我,掐掐我的脸,叮嘱道:「凡事小心,听你哑师父的话,知道吗?」 脸颊有点疼,但我笑咪咪的,一点也没受影响。「知道,花师父,你别担心。」 黑师父在一旁漫声道:「解语,不用跟他说这么多,这小子心都不知飞哪了。别只顾着和哑巴卿卿我我,眼观四面,听见吗?」 我被黑师父调侃得脸上一红。「知道了。」我咕噥着。 哎,被他发现了我就为了能跟哑师父单独相处而欣喜若狂呢……真糟。 行走江湖的时光说要多愜意有多愜意,说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基本上,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我路见不平,哑师父拔刀相助,咱俩合作无间,哈。 没办法,我们身手落差太大,师父赤手空拳就能解决的事,我何必去瞎搅和,是吧。 于是我们今日的战绩包括:赶跑了欺侮乞丐的恶霸,搭救被调戏的少女,解救被野狗包围的小孩……还获得一隻糖葫芦当作谢礼。 我弯了弯手指,数数这几日以来行侠仗义的事件,坐在客栈的床榻上,心满意足地舔着糖葫芦。边吃边口齿不清地道:「师父,行走江湖真的挺有趣,以后我可以多多跟你出来吗?」 哑师父将他的刀用长布裹好,瞥了我一眼,没搭话。 我从没见过哑师父用刀的样子,他教我的,多是拳法。这回不知为何,他带了刀出来,但也没见他使用—基本上似乎没人受得了他一拳一腿,出刀似乎是多馀了。 他收拾好东西,走向我,我正咬着一块糖,享受那甜味呢,才抬起眼望他,就见他弯下腰,凑近我,伸舌舔向我下顎…… 「糖,滴下来了。」 他退开头颅,淡淡地说,舔着嘴唇的模样天杀的引人犯罪。 那软滑舌头的触感让我一时之间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只得傻愣愣地望着他…… 「师……」我恍惚地出声唤他,一开口才惊觉口里还咬着东西—一切已经太迟,那糖球沿着我的颈子,掉进了我衣襟。 「哇啊!」我惨叫一声,探手正想去捞,就被师父扣住了手腕—拿着糖葫芦的那手。 软凉的唇落在我的掌心,然后是无骨的舌,沿着我的掌纹滑行……我喘了一口气,掉进衣内的糖球似被我的体温蒸得开始融化,黏腻的糖液流淌过肌肤,和掌心的触感一齐,激起一股战慄…… 我的手指抖得很,竹棍都快握不住,嗓音亦然:「师父……你要吃吗……?」 其实他如果想吃的话,我很乐意跟他分享呀,他不用…… 他斜挑起眼看我,纯黑色的眸深幽如夜……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头蹦出……他薄薄的唇偎着我的手心,动了动: 「我是在吃。」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