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次他告假的时间长,临走之前要去交代一些事务,午间便会回来,十哥一定要留下用午膳。”冉颜道。

冉云生看着冉颜的目光还如从前,温柔中带着一丝对待妹妹的纵容宠溺,“好。”

“卿儿看着气,十哥可有给他启蒙?”冉颜问道。

“嗯,我准备亲自教他,待到了他十一二岁再请师傅。”冉云生道。

冉颜明显能感觉道,冉云生对这个孩的期望,冉云生的才不低,也有耐心,由他亲自启蒙,应该也不错。

冉云生犹豫了一下,道:“阿颜,十哥有个不情之请。”

“十哥说的哪里话,这么见外岂不让人心寒?”冉颜微微笑道。

冉云生看着冉颜,她黑白分明的眼,还是显得幽深微冷,但是笑意已经达到眉梢眼角,不似从前那样冷硬。

他道:“我已与父亲商量,再过几年便脱离商籍,在长安城郊置地。但脱离商籍一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我想请九郎照拂一二。”

冉颜道:“这件事,我也早就想过,也曾想问问叔是否愿意做官,只是因着最近朝中风云变幻,无情的很,令人心思厌倦,因此也就将此事暂缓了。脱离商籍之事,自然没有问题。倘若想任官的话,应该也没有问题,只是官职怕是会低微一些。”

脱籍的事情,倘若没有强硬的背景罩着,怕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那些人吞,等脱了籍,冉平裕血汗钱也都搭进去了。

“叔就不应该往苏州那里扔钱,喂了一群白眼狼,叔现在还给钱吗?”冉颜心中气愤,当初冉氏若是肯倾尽全力罩着,冉平裕一家怎么可能落入商籍?毕竟许多大家族都是有生意的,连萧氏都有,不然全族上下都喝西北风吗!

“早已经不给了。”提到冉闻那些人,冉云生皱起眉头,“前段时日,我听闻苏州冉氏得萧氏照拂,不少人都做官了,阿耶与一位生意上有往来的人聊天时,却发觉那人并不知阿耶也是苏州冉氏,所以便刻意打听了一下,代查无从事贱业……阿耶偷偷派人去苏州本家查了,他们竟然……竟然害怕累族中后生科举,早就把阿耶从族谱中除名了!”

“什么?”冉颜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冉氏一族,简直是黑乎乎的巴掌扇到了祖先的脸上。

族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冉平裕被除名的事情,却还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地问他要钱。

叶落归根,唐朝人重门第,重家族,对“根”看的特别重,被驱逐出家族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冉平裕被逼无奈选择入了商籍,这些年来,他很少回去苏州冉家,几乎算是与冉家划清了界限,甚至妥协到,同意冉氏把他的名字转到族中已经衰败,几乎没有人丁的庶出一房,虽未出五服,却也可以忽略不计了,他这些年来一直容忍冉氏贪得无厌,就是为的不被驱逐出族,死后不会成孤魂野鬼。

冉平裕陡然得知这件事情,当场一口郁结的血便喷了出来,如今已经缠绵病榻一月有余。

只是此事不宜宣扬,他们也未曾告诉冉颜。

“究竟为何要除名?”冉颜怒道。有萧氏的照拂,冉平裕被转的那一房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