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企图自杀,却被人看管的很紧,他会武功,然而在那种情形之下,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觉得他的世界顷刻间坍塌了,触目所及,全部都是绝望。他一直以来都偷偷地练武、读书,所付出的艰辛是寻常人的数十倍,然而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全部付诸东流,毫无意义。

正如冉颜所说,绝境之中,选择活下去,需要更大的勇气。安谨用怨恨、绝望,支撑自己活下去。

李承乾看着虽然很安静但似乎早已歇斯底里的安谨,心中剧痛。他并不喜欢男风,甚至从未尝试过去触碰别的男,想想心里就十分抵触,他只是,爱上的那个人,恰好是个男人而已。

他无数次幻想过和安谨有肌肤之亲,然而却从未强求。他的爱恋,至今都纯粹得不曾沾染过一丝肉欲。

这么的卑微,只求他爱的这个人,懂他的这个人,能够与他一直走下去,直到白。

但此刻,李承乾的希望便如安谨手里的琴,在地上摔得粉碎。

安谨看着他,微微一笑,与从前并无不同。

直至现在,李承乾才明白,原来那温柔,那笑,全部都是假象,安谨恨他,并且只有恨而已。

等在下面的人觉得不能再耗下去了,何寺正便吩咐人喊话。

一名侍卫中气十足地道:“安谨放了,许你全尸!”

安谨正拎起几上的酒坛倒酒,听见此言,顿时大笑起来,笑到倒酒的手都有些不稳,酒水溅了满几。

刺啦,刺啦声响起,却是那酒在腐蚀几上的木。

“鸩酒!”李承乾惊呼一声,疾步上前要夺。但他从不知道安谨会武功,躲过他实在轻而易举。

安谨一手拎着酒坛,一手端着酒碗往窗边走去。

李承乾知道下面有弓箭手,立刻跟了上去,大声对下面的人喊道:“不许放箭,胆敢放箭者,按谋杀储君罪论处。”

安谨出现在窗口时,是个大好时机,但弓箭手都被李承乾的话震住,不敢轻易射箭。

有几名弓箭手距离萧颂很近,他飞快地一思忖,便任由李承乾去了,他不死最好,但死了更省事,有了他那句话,他在圣上面前就可以推脱责任,毕竟圣上可从未说过废黜李承乾,只要李承乾还是,说的话都算数。

冉颜抬头,看见一袭宽袍的安谨靠在窗边,自在地端着一盏酒,垂眼看着下面直指他的羽箭,仿佛一个看风景的绝色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