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猜想,要游湖的船不可能当天临时才放到曲江,他也许是头一天便用船载着尸体丢弃到曲江,但尸体毕竟有一定程的腐烂,定然遗留了味道,临时换船容易暴露,因此只能用浓香遮掩。

“那阁楼上的人,是不是李德謇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相对来说比较熟悉我。”冉颜这些日以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将那人的语言、语气、心态都剖析了一遍,“当时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献梁夫人,你可真令人吃惊。很有可能他原本脑海里对我有一定的认识,而我的行为恰恰又超出了他的预计。”

冉颜紧接着道:“第二句话是:听说献梁夫人喜欢尸体,我今日特别准备一具上好的,作为见面礼。这话中明显带着一种戏谑的感觉,我觉得他知道我在急着找你,所以他故意说这样的话来刺激我,带有一种玩弄人心寻求刺激的心态。”

萧颂点头认同,冉颜继续道:“他知道我会验尸,而且并无伤害我的举动,当时他在暗我在明,以他逃走时候的迅速程来看,倘若他想杀我,也未必不能得手。所以我分析,这个人有一定程的心里扭曲,他认为,这是一种有趣的游戏。”

“你说得很有道理。”萧颂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闭眼道:“现在最扭曲的当属了,记恨别人劝谏也就罢了,把人虐打成那副模样,已经不是扭曲两个字可以形容。”

根据冉颜在后世所知的史料记载,后期的李承乾,的确疯得不轻。

对于李承乾的印象,冉颜只停留在那次的匆匆一瞥,只觉得他看起来无论气还是长相并不算十分出色。

“我想见见。”冉颜忽然道。

萧颂睁开眼睛,正要反对,冉颜打断他道:“我现在作为人证,不能轻易离开长安,已经被卷进此事,现在你又身在其中,不要试图一个人扛着,我想尽自己所能,与你并肩作战,只盼此事早些过去。我有预感,之位不长久了,他一定不会成为皇帝。”

“唉!”萧颂叹了口气,扬声道:“来人!”

晚绿匆匆跑进来,“郎君,夫人。”

“去通知暗卫,方圆十丈之内,不许有人接近。”萧颂道。

“是。”晚绿退了出去。

约莫隔了半刻之后,晚绿又进来道:“郎君,已经排查过,没有人。”

“嗯,下去吧。”萧颂道。

晚绿再次退出去之后,将门关好。

萧颂坐正,也打算将全部事情都与冉颜说清楚,他伸手倒了杯水,汩汩水声中萧颂醇厚的声音道:“其实我早已与长孙氏达成共识,储位若稳固,我便持中立,倘若实在不行,便力保九皇为储君。”

萧颂递了一杯水给冉颜,“长孙氏力保,无非是想家族得到庇护,不至于衰落。是长孙皇后所出的嫡长,与母系氏族关系亲厚,且早前观他颇为仁孝,纵然有些失德,但他继位,无疑对长孙氏有莫大的好处,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使劲浑身解数保住储位。但现在,这个案件不管结果如何,虐待宫臣,失德寡情已为事实,长孙氏是时候该放手了。”

“现在就推九皇?会不会早了?”冉颜记得还有段时日才会倒台啊,可现在看着状况,东宫已然摇摇欲坠,支持不了多久了。

萧颂微微笑道:“现在当然不是好时机,还是要看此案结果。目下,案情还是扑朔迷离,你知道,那批杀手是东阳夫人的手下,当初东阳夫人是与李泰合作,有没有可能东阳夫人死后,那批人还继续与李泰合作?做出为东阳夫人报仇的假象?”

冉颜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