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本来就已经功高震主了,所以这几年辞官待在家里头闭门谢客,不参与政事,划清与朝堂的界限,如此才能保得君臣安宁,这回李德謇被卷入东宫之事,倘若有心人一闹腾,没有事也变成有事了。

程怀亮神经是粗了点,但他那个父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能想明白个中利害,不禁嘟囔道:“德謇也真是,之前都死过两个了,没事还跑去跟东宫之人吃什么饭。”

“嗯,要是没出那两桩命案,他怕也不会去找那中庶。”刘青松抓了几上果盘里的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道:“咱们也帮不上忙,就别添乱了。九嫂,把那个小家伙抱来跟我玩一会儿。”

程怀亮也稍微转移了注意力,满脸期待地看着冉颜,他上次见过弱弱之后,觉得那小东西真是很有趣,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这也突然了,轻松哥,你也不早说,某连礼物都不曾备下。”

“以后补。”刘青松不以为意地道。

冉颜见程怀亮很期待,也就未曾扫兴,让孩偶尔见一见陌生面孔,也很好,遂转脸问道:“孩现在都在做什么?”

“夫人,小郎君和小娘刚刚吃完佐食,在屋里玩呢。”歌蓝答道。

冉颜不动声色地看了歌蓝几眼,见她的确没有异样,便道:“命人在水榭上铺好席,叫奶娘把他们抱过去。”

“是。”歌蓝应了一声,便去了内院。

刘青松看着她的背影,回头一脸八卦地问冉颜道:“歌蓝对德謇当真一丝情分也无?我方才注意过她,似乎无动于衷。”

“你有闲情关心这个,不如想想如何备婚,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还闲散得乱晃。”冉颜皱眉道。

“这你可冤枉我了!阿韵不让我插手,说我是个败家,照我这么折腾,这一成婚,我们俩就要喝西北风。夸张不夸张,我们家老给我留的钱够我两辈挥霍了,不知道都留着干什么。”刘青松满脸无奈,他心目中那个有钱又会赚钱又舍得花的青春貌美小萝莉早已经幻灭。

冉颜一弯唇角,道:“看来你终于意识到了。”

“要是老还在,老大不了也就是绣绣花罢了。”刘青松叹了口气,“要钱也没什么用处。”

听着这话,令人无端伤感。

冉颜与萧老相处时间不长,但仅此便能感受到她那种人格魅力,刘青松在她身边十余年,再回想起来,肯定比她更想念。

隔了一会,歌蓝返回来,“夫人,奶姆已经抱着小主过去了。”

“走吧。”冉颜起身。

刘青松立刻又有了精神,与程怀亮小跑着便奔向了水榭。

建在莲池边的水榭是介于内院和外院之间,区分并不是很明显,夏季有茂密的莲叶和柳树遮掩,外院看不清楚这边,便算作内院;冬季残荷白雪,曲径相连,划作外院也可。

“孩们,叔叔来了!”刘青松张开双臂奔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