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倘若那个人不是萧颂,她也不会有什么冲动。

赶走刘青松,冉颜便与歌蓝、晚绿关在屋内开始改衣服。那种半透明的薄纱到处都是,而且纱、绸、绡的质地都各有不同,配起来便如笼在雾中,若隐若现,歌蓝和晚绿一致认为,比单纯的暴露更有杀伤力。

修修改改中,人不知不觉地忙了一天。

傍晚时,萧颂从官署回来,还如前几日一样,在前院的浴房里沐浴之后便去了书房。这几日他的心情差到了点,幸而事情较多,他可以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案宗上,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萧颂埋在一堆案宗里,不知道何时走了神。

他起身走至窗边的几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斜倚在窗前,能看见长安坊市间的亭台楼阁,似是延伸到天际。

关于冉颜为桑辰气的事情,当时他听到消息,怒火登时淹没了理智,若非是他平素已经将“思后行”刻入骨里,恐怕桑辰已经身异处了。

冉颜之于萧颂,是妻,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的妻。他这些日刻意避开她,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他知道自己很不冷静,也不能接受这种事情,所以怕在情绪支配下做出什么伤害感情而无法挽回的事情。

再说,他也得让冉颜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此事,冉颜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出现第二次。

看着渐渐落山的夕阳,萧颂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安,前几日这个时候冉颜早就送饭来了,今日却迟迟未来……

“来人。”萧颂扬声道。

“郎君。”小厮推门进来,垂恭立道。

“命人去看看夫人在做什么?”萧颂话音方落,便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

萧颂唇角微微一弯,他不用看人,只听脚步声便知道是冉颜来了,便小厮道:“你下去吧。”

“是。”小厮躬身下去,在到楼梯口的时候,退避到一旁,小声道:“夫人来得正好,郎君方才还念叨您呢。”

萧颂一旦阴郁起来,全府的气温都降至冰点,所有仆婢都知道是因为与夫人闹别扭了。他们倒是将形势看得无比清楚,在家里,还是夫人的话算数,所以立刻都一边倒地偏向冉颜,通风报信绝不在话下。

“嗯,赏。”冉颜亦轻轻回了一句。她也只需要说这一个字,至于赏什么赏多少,都不需要她来动脑筋,歌蓝会将这些事情想周全,她只需做决定。

虽然两人说话的声音轻,但萧颂站在门边,听得一清二楚,脸色不由发黑。

冉颜进屋时,便瞧见萧颂一脸阴沉地坐在案前,她顿了一下,略一思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莞尔,“夫君,晚膳可曾用过了?”

“未曾。”萧颂醇厚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自从与冉颜大婚之后,萧颂每日回家十分积,便是现在这样闹不愉快,视事完之后,还是会立刻回来,不会像以前那样在官署中随便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