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那句话,是桑辰的不对,但当时冉颜尚未成亲,男未婚女未嫁,他为求爱而“不择手段”了些着实没有什么关碍,可是如今冉颜已经嫁作他人妇,再提出来在人前一说,便有了别样的意思,这是质疑他桑辰地道德,也是质疑冉颜的贞操。

桑辰目光无惧地盯着他,“在下与献梁夫人清清白白,不惧任何人查。在下原以为魏王乃是坦荡君,却原来都是做给世人看的,请恕在下不屑与尔这般小人为伍!”

说罢,便霍地站起身来。

屋内所有人都被这忽然间的变故骇得怔住,全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桑辰走到门口却被两个护卫拦住。

李泰微微抬手,屋内的人全部退去,才起身踱步到他身旁,轻笑道:“既然你觉得本王是小人,那本王今日就小人到底,来人!”

桑辰冷哼一声,他知道方才的话将李泰得罪了彻底,但今日来时是光明正大的拜见,明日还要点卯,他不信李泰还敢将他扣押。

“随远先生看这是什么?”李泰把一张纸展开在桑辰面前。

上面字迹笔走游龙,风骨俱佳,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他自己的笔迹然而内容却不是他所写。

李泰只容桑辰扫了一眼,然而他却看清楚上面写的内容,是写给冉颜的,大致意思是:桑随远在我们手里,请献梁夫人亲自前来接人。下面写了地址。

“本王一向很喜爱随远先生的墨宝,因此收集了很多,随远先生几年前科举的所有卷宗都在本王府内。”李泰将这张纸递给旁边的护卫,从袖中掏出折扇,哗啦一声甩开轻轻摇着,“虽只得先生七八分风骨,但骗骗一般人足够。”

桑辰脸色发白,声音颤抖,却不肯示弱,“你想做什么?”

“替随远先生更衣。”李泰道。

两名侍卫立刻压着桑辰往屏风后去。所谓更衣,不过是扒掉他的外衣,护卫都是粗人,自然不会伺候人穿衣服,只拎了件事先准备好的浅蓝色丝绸广袖袍服胡乱帮他套在身上,桑辰微弱的挣扎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啧,随远先生果然风采逼人。”李泰看着被侍卫从屏风后压出来的桑辰,不禁叹道。

李泰倒是没有讽刺的意思,桑辰平素不是灰色布袍便是官服,从不曾着华服。人靠衣装,纵然他眼下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不失俊美。

“李泰,你这个无耻小人如此下作手段,莫说吴王,你便是连万分之一也不及,我纵死又如何,我桑随远今日敢赌誓,倘若你这等小人能为君,就让我生生世世沦为贱藉,永不能翻身!”桑辰脸红脖粗。

李泰一直笑意盈盈的面上终于变了色,他所了解的桑辰,一直都是那样温和,还有些傻气,为人固执,常与人闹得不欢而散,然而却从来不曾撂过这等狠话。

“本王倒是小看你了。”李泰声音微冷,原以为桑辰是个儒流,心怀仁义,一心打算皓穷经,却不曾想,他竟然一言戳破自己内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