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停尸馆的马车里。

冉颜着一身利落的胡装,青丝在后脑束了一个马尾,直垂到腰际。

刘青松打趣她道:“你这样穿倒有几分像个美少年,倘若那巴陵公主瞧见你,指不定就把你也掳回去了。”

巴陵公主还在禁足中,上次别院出事,动静闹得大了些,天刚刚亮消息便传到了宫里。

刑部派人过去查看了一番,得出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巴陵公主的别院里的美郎君在丹房里行苟且之事,结果不知怎地将炼丹炉弄炸了,丹房附近的房舍都烧了起来,而那几个正在行房事的郎君因为吸食了阿芙蓉,正在兴头上,没来得及逃跑,被活活烧死在丹房中。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被烧死的那些人里,竟然有一个是李泰府上的侍卫。

李世民听乍一听到此事,愣了半晌。

因为这段话的包含的内容实在多了:郎君和郎君行苟且之事,并且是“那几个”,说明根本不是两个人,还吸食阿芙蓉,结果这一团混乱之中,竟然还有李泰府中的人掺杂进来……

反应过来之后便是震怒,据说是将巴陵公主软禁起来了,并且着大理寺严查此案。然后便没有了下。

提起此事冉颜便气不打一处来,她想入宫里为晋阳公主治病,也是为了要一步步地发展验尸事业,还有便是为了谋巴陵公主性命。

当然,冉颜也不是非谋巴陵公主性命不可,倘若李世民决意要关巴陵公主一辈,或者直接赐死,但她了解历史,如果按照正常轨道发展,巴陵公主暂时是不会死的。

“这个罪名跟谋反不是一个层次,皇家重脸面,这种小事即便要处置也不可能让咱们知道。”刘青松见冉颜面色沉郁(纵然她一直都很沉郁,但此刻更沉郁些),于是出言开解,“再说,这桩事儿可连同魏王一并拉下水了,否则你以为魏王为什么会这么急着推荐苏伏。”

冉颜哼哼两声,李泰怎么样她管不着,只要巴陵公主不好,她就放心了。

马车在上疾行,烈日当空,上行人并不多,因此车夫驾车便稍微放松了一些,却不巧,有个人冷不防地从务本坊内冲出来。

车夫一惊,急收缰绳,可是马车行的快,岂是这一下便能刹住!

车夫脸色微白,已经做好了要把人送医馆的准备,谁知那人却如兔一般地蹿到了墙根下,紧紧贴着墙壁,一张清俊的脸煞白。

车内的刘青松和冉颜被猛地晃了一下,才将将坐稳,便听那车夫道:“两位受惊了,可曾受伤?”

“未曾,发生何事了?”刘青松坐稳身,问道。

车夫道:“是位国监博士,从务本坊里跑了出来,我一时不曾瞧见……”

刘青松打断他的话,“伤着人没有?”

“似乎不曾。”车夫不敢肯定地道。

即便是吓到人,按礼也应该下去赔礼,更何况对方是国监的博士,想必很重视礼节。刘青松与冉颜说了一声,从车上下来,正欲拱手说话,一打眼便瞧见像一只被吓傻的兔似的桑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