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厢还未想罢,晚绿便来禀报,“郎君,前院小厮来说,宫里来人了,听说是位少监。”

靠在窗前呼吸凉气的冉颜动作微微一顿,却坚持别开头,不去看他一眼。

萧颂走上前,掰过她的脸,垂头轻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无奈笑道:“预先告别吧。”

“快走。”冉颜不耐烦地道。

萧颂微微一笑,转身出门。

其实今日孝期便已经算结束了,明日正式去官署视事,倘若只是去刑部,圣上不会特别派人过来通知的,除非是立刻外遣。

冉颜眉头蹙起,看着窗外,不一会儿便瞧见了萧颂撑伞从院中走过。他还是一袭素衣,墨发在身后松松的结起,一把土黄色的油纸伞,身体比例好,在雨幕中似是仙君凌云,令人移不开眼去。

“娘。”晚绿端来消暑汤,“再喝点吧,除了余下的暑气。”

冉颜沉默地接过杯盏,顿了一下,迟疑道:“晚绿,我怎么觉着,他尚未离开,我就有些心酸了?”

“您和郎君情深似海,郎君对您也可谓无微不至,他忽然要离开,您心伤是必然的,只希望郎君早些回来。”晚绿安慰道。

冉颜眉头皱得更深,她坚决不承认,“我觉得,是刚才那个背影好看了。”

晚绿见她死鸭嘴硬的模样,不由掩嘴轻笑。

冉颜缓缓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晚绿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都怨郎君俊俏了。”

“嗯。”冉颜颌,端起消暑汤慢慢饮着。

约莫过了两刻,萧颂才从前院返回,看见冉颜倚在窗下看书,便过去同她挤一张席,伸手搂住她的纤腰,“看看我吧,夫人。”

冉颜目光依旧不曾离开医书,“你有什么好看的,生得再好,看多了总会腻。”

“方才宫里传来信,命我明日便启程去江南道,查朝廷官员陆续被害之事。”萧颂将下巴垫在她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今日去向圣上举荐你为晋阳公主治病,我暗中令人买通忠瑞监为帮腔说话,只不过……魏王竟然也接踵举荐了苏伏。”

冉颜道:“他各个方面看起来都比我可信的多。”

“不,他那一身冷冽的杀气,便是致命的破绽。”萧颂懒洋洋地道:“既然我欠了他一次人情,这回就不落井下石了,阿颜……我信你。”

“嗯。”冉颜轻轻应道。

萧颂埋头在她肩窝,深深吸了口气,淡淡的佩兰香气混合着似有若无药香,还有身体的馨香,每每令他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