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我来是想求你一件事。”萧铉之脸色有些涨红。

萧颂跪坐在主座上,沉默了片刻,道:“是为了春来吧。”

萧铉之满脸窘迫,萧颂见状笑道:“有什么好害臊的,你我年岁相差不大,却都未曾娶亲,兄长理解你。”

萧铉之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妻,还是从小指腹为婚的,但经过隋末大乱,与对方没了音讯,但既然有了婚约,萧氏又向来守信,所以便不曾给他说亲事。这转眼已经是二十几年,就前两年族里才觉得等了这许多年已经仁义尽致,总不能荒废一辈,方请人说媒,可萧铉之乃是西梁后主之,即便梁国灭了,他血统还是十分尊贵,不过也仅仅只是血统而已,嫡长房已然势弱,真正尊贵的门阀不大愿意将嫡女嫁过来,一般的士族出身的女,族中又看不上,所以才一直耽搁到现在。

萧铉之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羞赧地一笑,旋即又敛容向萧颂施礼,“晚间处置春来,恳请九哥为她说几句话。”

萧铉之恭恭敬敬地做了一长揖,萧颂略略斟酌,便爽快答应,“自家兄弟,说上几句话又有何难,只不过,春来犯下此事,即便不死也会被逐出家门,你与她,终究……”

萧铉之神色微有黯然,“只要她活着便好。”

“嗯。”萧颂略想了一下,看似随意地道:“这也不是问题,只要春来能等,待一年孝期以后,或参加科举,或寻个外放的官职,倒也能相守。”

萧铉之之前只想着春来能活,却还不曾想的这样长远,此刻听萧颂如此一说,觉得果真只有这一条可以走,“多谢九哥指点。”

“呵!”萧颂连忙阻止他道:“你可别往我身上推功劳,我也不过随口一说,倘若你在长安能位居高官,时间将此事冲淡之后,族里也不会连纳个妾都插手管。”

“九哥……倘若……”一番聊天,萧铉之心里觉得萧颂为人很不错,方才句句中的,而且也没有理由出卖他,便虚心请教起来,“我不想娶亲,有什么办法吗?我也知道,想聘娶春来根本不可能,可她这个性,倘若上有大妇,定会吃苦头。”

萧颂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但转眼间也就想明白了,这与萧铉之的性有关,他固然也喜欢春来,但主要还是他的性很难在短时间接受同一个陌生人亲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他将来会怎么想,萧颂可不打算去掺和这件事,“此时谈这个还为时尚早,你先想办法救出春来才是正经。倘若一年以后你打算谋个差事抑或想去哪一处,有什么难处,知会我一声便是。”

科举原本就是用来选拔寒门出身的人才,防止世家大族垄断朝政,而并不是唐朝入仕的唯一途径,像萧氏这样的门阀大族出身,可以直接向礼部投自己的作,叫做投公卷,也可以向名人投行卷,得到入仕的机会,这就意味着有很多走人情的机会。何必要同那些寒门士掺和呢?

很多参加科举的贵族弟多半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才华,而不是单凭家族势力上位,萧颂当初便是与宋国公作对,才会去参加科举。

“多谢九哥!”萧铉之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却至今没有作为,比之萧颂自觉差得远,便也就恭敬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