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垂答道:“有她父亲,继母,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冉颜颌,让晚绿赏了侍婢些钱。

别人生的总不如亲生,冉颜现在的身份正与春来有几分相似,她与高氏势同水火,春来想必也不好过,倘若春来的父亲也像冉闻一样,舍弃又何须一昼夜的思考?

只不过春来是敦厚老实的,且古人认为身体发肤都是受之父母,即便没有养育之情,还有生身之恩,必然是有什么影响了春来的决定。

快至午时,萧颂才从祠堂回来。

待他用完午膳,冉颜才问:“结果如何?”

“还是不肯说,人暂时还关押在祠堂。”萧颂顿住,漱了口,接过晚绿递过来的帕拭了拭唇边的水渍,接着道:“不过,昨晚与春来私会的那个人居然真是十一郎。”

冉颜未曾答话,等着他继续说。

“十一郎昨日外出,却未曾带任何一个侍婢小厮,我命人去他平时习惯去的酒楼找到了换下的衣物,他交代那掌柜的要丢掉,但小二见是好衣裳,便私藏了,上面沾了松香,鞋履上也沾染了后山的红泥。”萧颂往后面的靠背上倚了倚,舒服地叹了口气道:“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了。”

“你就不想下水摸一摸鱼?”冉颜抿了一口茶水,看向他。

萧颂淡淡笑道:“水浑了,看不清鱼,我可不想先下去湿了脚。”

有时候案情过于复杂,也会选择把水搅得更浑,趁乱抓“鱼”,不过萧颂从来都懂得抓准时机。

冉颜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族长萧璄的身体明显一日不如一日,经过这几日的劳累,众人也都看出了以他的身体状况其实已经无法再扛得住一族之重,这个时候,该着急的不是萧颂,而是觊觎族长之位的人。

“九郎!”刘青松带着一阵风卷了进来。

冉颜略有些惊讶,刘青松这几日一直守在夫人和凌襄的墓旁,许久都不见人了,今日又忽然“活泼”起来,又是为了哪般?

“九郎,长安有消息,陛下可能要夺丧了。”刘青松冲到萧颂的几前,声音又低又急促地道。

萧颂神情一凝,低声问道:“谁?”

刘青松不答话,只拿眼看着萧颂,那意思分明说的就是:你。

“你的消息有几成把握?”萧颂不由得暗暗责怪自己最近疏忽了长安那边的消息,他最近有些疲于应对,否则刘青松能打听到的消息,他不可能听不到风声。

冉颜这时候才看清刘青松的形容,满脸的青须,一身灰白的孝服不知道几天没洗了,膝盖处灰了一片。

人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萧颂分明是个坚强之人,几乎是铜墙铁壁,可遇到这种生离死别地打击,难免会有些消沉疏忽,而刘青松念旧,软弱到需要用各种故事欺骗麻痹自己,可是此时此刻,却异常清醒。

冉颜深深地看了萧颂一眼,心道,悲伤果然还是要发泄出来才好。

她这厢刚想罢,便有小厮过来请萧颂,说是长安来了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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