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母亲年前让我挑一个人收房,我要的人并非秋喜。”萧铉之轻声道:“是你。”

“春来,你愿不愿意……”萧铉之声音渐渐低下去,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萧铉之的身份、地位、相貌、才,都是春来这辈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她怔愣了半晌,才喃喃道:“我是脑烧坏了……”

萧铉之面上难得绽开一抹愉悦的笑容,“春来,不要固执,你只要和族长说出你所知道的,我必能保下你……”

“我不能说。”春来轻声而急促地道。

萧铉之愣了一下,他内心挣扎了很久,才在这个时候向她表明心迹,春来全家人的性命都系于她一身,再加上他,这个分量难道就抵不上她所要保护的那个人!

萧铉之没有想过自己会遭到拒绝。不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超然,而是他们多年深厚的感情,让他深信,春来不会背叛他!

怔愣片刻,萧铉之才缓缓松开她,心中告诉自己,不过是个侍婢,不过是个侍婢而已,萧家最不缺侍婢!

初夏的夜里四处虫鸣声,似水月光,亮如白昼。萧铉之漫无目的地往高地高地上走着,手中还拿着被褥和方才带过去的东西。

祠堂一面墙后走出一人,负手看着萧铉之萧瑟的背影,眉头紧锁,却正是萧颂。

“你觉得方才他知道我们在吗?”冉颜随后走了出来。

冉颜的意思是,萧铉之是不是知道有人在监视,所以故意做戏来洗脱自己的嫌疑。冉颜并不愿意怀疑别人的感情,但案情之下,必须理智看待一切。

毕竟从表面上来看,他的性与东阳夫人相似了,既然东阳夫人可以是个阴谋者,他也可能深藏不露。

“我小时候在本家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还算了解他的性。十弟从小便不合群,也很沉默寡言,但不失真性情,我更愿意相信方才他只是真情流露。”萧颂醇厚的声音在静夜里听起来令人分外安心。他回身伸出手,冉颜便将自己的手递进他的掌心。

两人牵着手返回宅邸。

萧颂在官场上混得久了,说话习惯性地保留一线,从不会说满,他方才言辞之中也只是说“更愿意相信”,而小时候的性情也不能代表现在。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不算回答了冉颜的问题。

冉颜也不曾继续追问,她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不需要他把一件事情非得说得透彻。

从在长安开始。

夫人过世,然后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下手了,显然这个人之前是相当忌惮夫人的。但是她杀凌襄,嫁祸独孤氏,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抹黑独孤氏,让萧颂因有个德行不端的母亲,而不够资格接任族长?

然后他并不认为如此,这个计划显得十分仓促,漏洞出,很有可能是在偷东西的过程中不慎被凌襄撞见,或者凶手找凌襄问什么事情,凌襄发现其意图,然后被杀人灭口。凶手自觉得行迹败露,所以临时决定自断臂膀,洗脱嫌疑,但又不甘心白白搭下去一个棋,所以临时拟定一个陷害的计划,反正棋都要废了,就当是碰运气的废物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