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绿听府里的小厮说书房是全府的禁地,因此听见命令之后,迟疑了一下,才轻轻推开门,站在帘幔外面。

“什么事,说啊?”冉颜见晚绿迟迟不肯说话,顿了一下才道:“走进来。”

晚绿挑开帘,一双肿得核桃一样的眼睛,让冉颜微微一怔,“发生什么事了,说罢,不需要避讳。”

晚绿偷瞧了萧颂一眼,才垂眼道:“阿郎回苏州了,郎说他与郑将军商量过了,日后的回门就暂且还去郑家,到时候郎也会过去,就权当是家里人了,郎说权宜之计,让夫人和郎君受委屈了,也请郎君见谅。”

冉颜愣了一下,这种做法真是给冉颜难堪,但说实话,冉闻走不走于她来说无关紧要,就怕萧颂有什么意见,旋即转头看向他,却对上萧颂满是爱怜的目光。

他握住她的手道:“无碍,去哪里都无所谓,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听闻他这句话,冉颜一直存在的那种客在他乡之感,竟是出奇地平息了下来。脑海中冒出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记下的一句词,她记不清整,却还记得最最应此情此景的那句: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岭南那种穷乡僻壤是不是不好?却道是,能令我心安处便是我的家乡。

冉颜不禁握住了他的手,但旋即想到萧家可不止萧颂一个人,微微蹙眉道:“可是……阿翁阿家他们知道此事,是否会有什么想法?”

“虽然这么说可能你会不高兴,但事实就是如此,和荥阳郑氏联姻,比娶冉氏女,更能令族里满意,也许母亲会认为岳母是郑家庶女,会有些不高兴,但仔细论起来你是嫡出,也不至于难以接受。”萧颂道。

他说得真真的,其实独孤氏哪里是“有些”不高兴,一旦冉颜结结实实地靠上郑氏,那她母亲的身份势必要被拿出来说,以独孤氏那矜贵的性,这简直会如鲠在喉。

“只要你不介意,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冉颜轻轻道。毕竟后半辈要和她一起过的人是萧颂,而不是那个亲情凉薄的苏州冉氏。不过冉颜还是想问清楚,冉闻究竟为何这样做,难道真是因为不待见她?

“阿耶因何走得匆忙?”冉颜转头问晚绿道。

晚绿听见萧颂的话,心里很替冉颜高兴,再见冉颜神色间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愉快,所以回话也不再支支吾吾,“说是十八娘病重,阿郎心里着急,所以才赶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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