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冉颜立刻走入园内。

芳香扑鼻而来,杏花桃花掩映,隐约能看见几个男人拉扯的场面。冉颜走近几步,才看清楚,萧锐之和萧锴之拉着宋国公,萧锴之道:“小九,还不快给父亲跪下赔礼!”

“你们这两个不孝,松开手!让我揍死这个混账!”宋国公到底是年纪大了点,累得气喘吁吁。

“父亲,儿担不起这样重的罪名,还请父亲息怒,小九如今成家了,必然会秉承萧家祖训,不会让父亲失望!”萧锐之劝道。

两位兄长把父亲拉住,萧颂也自然不能动手,若是在往常,他可以跟老头掐起来,或者老老实实被揍,但今日是冉颜第一次拜见翁婆,这两个都不能选。

因此萧锐之话音一落,萧颂顺着台阶下,撩起袍,跪在了宋国公的面前,“我错了,任凭父亲责罚。”

他这个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连宋国公的怒气也被惊讶代替,从小到大,萧颂就是被揍到半死也绝没有服软过,虽然近来变得越发滑头了,每次都能把事情轻轻带过,但也绝对不曾说一句“我错了”。

乍一如此,宋国公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继续揪住不放,就显得他狭隘了,静默了片刻才道:“罢了,改日再说。”

说罢拂袖而走,径直往冉颜这边的上走过来。

冉颜也不曾躲避,见到宋国公便蹲身行礼,规规矩矩地唤一声,“阿翁。”

冉颜的波澜不惊让宋国公多看了一眼,竟是轻轻嗯了一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夫人。”萧颂唤道。

被冉颜看见这种狼狈的局面,他丝毫没有不窘迫感,反倒是一声“夫人”让冉颜有些不好意思。

冉颜与萧锐之和萧锴之行了礼,见他们两人走了,才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惹得阿翁发大火。”

萧颂听她叫“阿翁”比叫“夫君”还顺溜,不禁有些吃味,酸溜溜地道:“他脾气大,我有什么办法,连房相那样中庸之人,都能把他气到动手,我自问不如房相。”

房玄龄近些年来在政事上可以说是庸碌无为、毫无建树,把“中庸”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旦问他意见,他定然是这样也行那样也有道理,说得滴水不漏,看似很有价值,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意思,因此弹劾他的奏折雪片一样地往李世民御案上递。

简而言之,房玄龄这些年越来越倾向于做和事佬,和稀泥,把自己摘出,连这样的人都能和宋国公掐起来,宋国公的“功力”实在可见一斑。“实至名归”的掐架王,也怨不得被贬出长安思过。

“谢谢你。”冉颜心底温暖,萧颂这么做为了什么,她也明白。

萧颂紧紧握住她的手,笑道:“区区小事耳,他心里不顺,是觉得我与房相、长孙国舅是一类人,都是小人。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他是我父亲,跪他也不丢人。”

宋国公是阳谋派,而萧颂显然是个阴谋阳谋不计的人,萧颂小时候,宋国公是本着教育儿的态,但如今已经上升到政见不合了。

冉颜心叹了一声,真是别扭的一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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