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冉颜睁开眼睛便发现天色朦胧,不知道是天色尚早,还是阴天,抑或是傍晚。

她揉着有些疼痛的阳穴,想起了昨日的事情,一股怒火冲上心头。昨日她打裴景的那一巴掌上染了腐蚀散,她是故意打在脖上,因为这样很快就会腐蚀到动脉。裴景把她往绝上逼,她自然不肯给他留活。

对于这种人,冉颜没有耐心和他斗法,况且他权势地位对她都造成了压倒性的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只是冉颜不明白,这裴景明显是针对她,她才来长安不久,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怎么就得罪他了?

冉颜听容茜讲之事时,略略提过裴景,他与交好,时常送些美人供玩乐,而他本人更是对集美人乐此不疲,只要不是皇室、权贵,或者门阀世家,但凡他瞧上的娘,没有一个逃过其手。

如此说来,他是打算把她弄去给?

那上次深夜闯进寝房来掳她的,多半是裴景派来的人!

冉颜眼眸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意。冉颜到底是在法制社会长大,又是一名法医,如若不是逼到点,她绝不会生出杀人的念头,然而一旦生出了,便没有回旋的余地。

还有,在郑府里,男客和女客都是分开的,裴景怎么知道她去了郑府?又怎么把她的一举一动摸得如此清楚?如果是眼线,又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她,联想到冉美玉的表现……

听见郑老夫人要见自己,以冉美玉强烈的嫉妒心,即便不酸上几句,也要用眼神凌迟一遍,但当时她却心虚地别过头去。

想到这里,冉颜再也躺不下去了。她起身从屏风上取下衣物,一件一件穿上,很缓慢,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手上却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穿好衣物,冉颜随便抓了一根帛带把头发系上,从药箱里取出几个瓷瓶塞进袖袋里,顺手又抓起放在榻旁的长箫,拉开门走了出去。

“娘?”晚绿看见冉颜,满面喜色地道:“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冉颜声音嘶哑,舌尖的伤口刺痛,“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我。”

晚绿心里担忧,却见冉颜神色沉冷,不敢做声,想到反正都是在府内,这青天白日一时半会绝不会出什么事。

晚绿应了一声,见冉颜穿了屐鞋缓缓走了出去,觉得冉颜神色有些不大对劲,便连忙去与邢娘和歌蓝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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