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颜松了口气,劝道:“十哥莫要忧心,萧郎君混迹官场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利害。依我看来,他此举必然是有深意。”

坊间之人不知道冉云生的身份,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至少那个巴陵公主肯定是得了风声,目的达到,所以萧颂不拦着冉云生回府。

“就算御史台奈何不了他,但萧氏族规家法严厉,传出这样的风闻,有辱门风……”冉云生声音渐低。且不说族规家法,单是宋国公严苛古板的性,若是得知此事,也够萧颂对付一阵。

“他既然揽上了身,自是有计较的,十哥不必忧心。”冉颜十分肯定地道。

冉云生目光微微闪动,看着冉颜半晌,才忍不住道:“我也略略知道萧侍郎的为人,他做事向来稳重,可儿女情长之事,容易让人冲昏头脑,且看他上次宁愿耽误述职,也跑回聚水镇……否则,我也不会多想。”

而且,这次萧颂出手相助,冉云生也想不到其他原因。

说完这番话,冉云生不由有些后悔,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冉颜去承这个情?随即又挽回道:“也是我近些日心绪不宁,杞人忧天罢了,阿颜千万莫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冉颜微微一笑,“十哥可不是小看我了?这些话你便是不说,我难道想不到?放心吧,我会注意分寸的。”

冉云生面上也有了笑颜,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他这些天当真是担惊受怕,并非因为胆小,而是因为对于巴陵公主那个私园的传闻听得多了。据说巴陵公主用“阿芙蓉”控制囚禁年轻郎君,毒瘾发时,什么尊严理智都不顾,任由她亵玩。

阿芙蓉,也就是大麻和鸦片,早在汉代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就传入了中国,而在唐代,尤其是包罗万象的大唐,那些世家纨绔弟,也不乏瘾君。

冉云生少不了要接触这类人,甚至还曾经去过一回瘾君聚众的暗点,那些人兴奋起来根本就是疯,场面要多糜烂就多糜烂,他这辈不会想跟那种东西沾上边。

因此在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情形下,冉云生甚至都能想像到自己黑暗的未来,作为一个正常人,怎么能不怕!

“十哥,你等等。”冉颜起身,快步走到她平时用来配药的小偏房中,取出一瓶毒药返回厅内。

冉颜将一个微凉的暗红色小瓷瓶交到冉云生手里,“这是我自己配的毒药。”

“阿颜,你……”冉云生面上满是惊讶,但旋即又释然,他以为不过是普通的剧毒,也半开玩笑地道:“你这法好,改日我多弄一些鸩毒藏在身上,即便不能杀人,也好自杀。”

冉颜知道他并没放在心上,所以郑重道:“此毒无色无味,可以溶于大多数物质,而且接触空气两昼夜之后就会自动消失,人死后不会有中毒迹象。”

冉云生睁目结舌,看着冉颜严肃的模样,他实在不敢当做玩笑话。

上次在船上冉云生就听冉颜说过配毒药的话,当时他不过以为冉颜是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并未放在心上,可现在看来,冉颜对这方面的造诣不低。

“十哥!”冉颜抓住冉云生的手,道:“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一那巴陵公主仍旧不愿意罢手,你千万莫要手软。”

“她是公主,这么做不过是玉石俱焚,我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