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颜仰头望着上面的栏杆,忽然心念一动,连忙解下自己的腰带。

薄薄的轻纱腰带在身上系了几圈,扯开约摸有一米多,与裙系在一起约足有两米。冉颜飞快地在自己两腋下绕了个扣,另外一头用一只瓷瓶系住,然后用力抛过栏杆,让它坠下来。

冉颜拉住另外一头,将自己往上提了提,确认就算她再怎么昏睡过去,头部也不会埋进水中,才将另一头系在自己腰上。

做完这一切,冉颜已经彻底的没有一丝力气。

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增大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至于能不能活,那就要看晚绿他们能否及时过来。

风透过湿的衣物,刺入皮肤,疼得有点麻木,冉颜终究没能抵过疲惫和重伤的双重夹击,晕了过去。

茫茫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冉颜赤脚站在漫天雪地里,仿佛站了一年那么久,浑身僵冷,犹如一块矗立的石碑。

冉颜的视线犹如在天际,俯视着自己,却分明能感受到孤独寒冷。

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身后将她拢在怀里,温暖瞬间将她环绕,她双脚互相搓着,想回头去看他,男人却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盘膝坐在雪地中,温热的大手帮她捂脚。

一瞬间,冉颜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哽着声音责怪他道:“你怎么才来。”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沙哑干涩,却带着淡淡的笑意,“是,我来晚了,以后我把你拴在腰带上,去哪儿都带着。”

“为什么不是揣怀里?”冉颜皱眉逼问。

男人笑出声音,“好,揣怀里。”

冉颜眉头拧得更紧,她已经冷静下来,所以不禁想,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话,心道难不成真是寂寞久了,竟是做了这样的白日梦。她虽这么想着,人却往温暖的怀抱里钻了钻,喃喃问道:“你是谁?”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沙哑的声音笑道:“做梦还这么警觉。”

“是啊,我也知道自己在做梦……”冉颜贴着他温暖健硕的胸膛,听着一声一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咕哝了几句,竟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温暖香甜,再也没有做梦。

也不知睡了多久才醒来,冉颜睁开眼睛,朦胧中看见一张俊朗如雕塑般的脸,她怔了一下,旋即想到那个梦境。再定睛一看,那男靠在床榻边,一手撑着头,黑发凌乱地在头顶绾了一个髻,零落的几缕发丝搭在额头和面颊,面色憔悴苍白,下颚上有些青须。

冉颜愣愣地看了半晌,才认出这个人竟然是萧颂。现在的他不复平素的简洁干练的形象,消瘦凌乱的样几乎辨不出本尊。

萧颂似乎感觉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那双黑亮的眼睛仿佛天生带着迫人的锐气,在对上冉颜目光的瞬间柔和了许多,声音沙哑,“醒了?”

“你……”冉颜想说点什么,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说,只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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