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捕头应声。

“去县衙查查名册,冯兆与张铉何时离开衙门!查到之后,再查他们两人在衙门期间,都有哪些案件,牢房里关着哪些人。”现在能查到也只有这些了,宋县尉有些着急,冯兆乃是洛阳冯氏的人,尽管不是直系,但听说他在洛阳混得很不错,得到冯郎君的另眼相待……

冉颜倒是高看了宋县尉几分,原来他也不糊涂,还知道可能是许多年前的冤案造成今日的报复。

验尸完毕,刘青松飞快地写下尸检验状,交给宋县尉,便和冉颜上车离开。

晚绿已经吐到虚脱,上了马车便昏睡过去,冉颜给她把了脉,见没有大碍,才问道:“你解剖了?”

“我哪能私自做这种事情!”刘青松立刻矢口否认,不过转而又道:“他的肠胃都掉了满地,我不过是帮他归位的时候,顺便打开来看看。”

刘青松说着,脸色也有些难看,昨日冉颜与他讲了通过胃内容物来寻找线,他今天便迫不及待地实验,结果切开尸体胃部之后,他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当时他便对冉颜由衷地敬佩起来,法医这个职业真不是常人敢尝试的。

“有什么发现?”冉颜颇有兴致地问道。

刘青松强压下心头的不适,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冯兆可真够能吃的!而且装了满肚的好东西,食物外形大都完整,还有浓重的酒味。胃容物中能分辨出一种炙活鹑的菜,名叫‘箸头春’,这是规格最高的宴席之一中的菜肴。”

冉颜眼睛一亮,一贯沉静的眼眸隐隐涌动着兴奋,“这么说来,他是在镇上用完饭,然后就到了此处,不到半个时辰便遇害了!”

这附近没有更大的县,半个时辰,就算吃晚饭后从洛阳一策马疾驰过来,也赶不及,只能是在镇上用餐,然而聚水县并不大,这顿大餐,冯兆不是在酒楼食用便是在哪个富贵人家做客,查起来并不难。

这真是一条振奋人心的线。

“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宋县尉?”刘青松道。

冉颜往车壁上靠了靠,漠然道:“随你。”

她现在已经越来越缺少正义感了,只不过是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件打发时间的谜题,在大唐,没有努力目标的未来和这种漂泊感,让她已经越来越迷茫,渐渐地迷失了自己。

就连刘青松也看出她的情绪,“你不说要征服大唐么,怎么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

冉颜挑眼睨了他一眼,“你正常的时候,也不招人厌。”

晚绿迷迷糊糊地醒了,在车上晃着,竟是又要开始吐,当下连忙扯过车厢里一只不知道装什么的钵,抱在面前狠狠吐着。

“喂,我什么时候不正常过?”刘青松双手撑在箱上,装作一副柔弱状,“你是我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可不能这么快就倒了啊。就算海枯石烂、沧海桑田,冉法医……你一定要像擎天柱那样屹立不倒!我可全靠着你了。”

晚绿呕吐的越发厉害,有气无力地抬起头道:“刘医生,我家娘……擎不住您的天,您还是歇歇心思吧,呕――”

马车快到客栈的时候,后面忽然响起马蹄声。

片刻,车外有人道:“刘医生,县令有请刘医生和令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