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吧。”冉颜只是不耐烦与那些人打交道,也不是不会。

人生不如意十之**,这点忍算不得什么。

“不过,娘身上有伤,可以提早些回来休息,也没有人会说什么。”邢娘道。

冉颜淡淡应了声,心里却把离开苏州需要做的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打算明天白天抽空给办了。对于她来说,这些可有可无的交际能敷衍则敷衍,不是什么大事。

出浴之后,歌蓝和晚绿已经将衣物准备好,浅紫对襟衫,上有金银线绣制的缠枝芍药,十二破间色仙裙,绣花芍药锦履,是隋遗留下来为保守的装束。

绞干头发,小满给梳了一个简单大方的朝云近香髻。

“娘不用妆面了吧?”晚绿瞧着冉颜那张挑不出瑕疵的脸,心觉得化妆没什么意义,还要时时刻刻担忧妆容花掉,不如就这样好。

小满委婉地建议,“娘面色过白,擦点胭脂会更好看。”

事实就是:冉颜一张死人脸,毫无生气的样怕会吓着人。

晚绿点点头道:“也是,今日过来参加宴会的肯定有许多贵女,她们若是花枝招展地梳了时世妆,我们娘清淡倒是不好。”

冉颜半点也插不上嘴,不是她审美有问题,而是根本不了解唐代有哪些装束,原主的记忆里也很少有这方面的内容。好在几个丫头都知道她的喜好,不会弄出一些让她不敢出门的妆容。

“娘,二十娘来了。”门口侍婢通报道。

冉颜装扮的也快妥当了,便道:“请她进来。”

“不用请了,我已经进来了。”冉韵抱着两只檀木盒冲了进来,脸色不好看,手上却将两只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几上,“这两套饰是阿兄送的,但我既然跑腿了,得收些费用,你挑一个,另外一个就当是我的跑腿费。”

冉颜不甚介意冉韵的态,相比于府里的其他娘,她显得可爱多了,“十哥之前已经送我不少了,够用即可,要那么多做什么,你都留着吧。”

“那怎么行!”冉韵一瞪眼,正气凌然地道:“我可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

晚绿低着头,拼命忍住笑。

“喏,这个给你。”冉韵把两只盒都打开,一只里面是全套的翠玉镶银头面,以兰花为型,通透碧翠,泛着一层水光,灵气逼人;另外一个盒中则装了两支羊脂白玉簪,均呈现半透明状,簪整体都阳雕舒卷的云纹,精致,温和淡雅。

冉韵把白玉簪推到冉颜面前,“我可没占便宜,这里面虽然只有两支白玉簪,却要比这一套贵得多,这种羊脂玉可遇而不可求,天底下也没多少。”

冉韵将翠玉的盒合上,抱在怀里,上下打量冉颜一遍,老成地点点头道:“倒是比齐六娘耐看点。不过,你这打扮可抵不过她那一身雪白雪白雪白的!”

冉韵咬牙切齿地把“雪白”说了好几遍。

很多古装剧里女主角一身雪白,飘飘如仙,其实这在古代并不常见,也不讨喜,古人喜欢浓郁的色彩,甚至一件衣服层层叠叠出现五六种颜色也是常有的事情,而穷苦人家需要做活儿,基本都是着暗色衣物,谁会没事穿的一身雪白去沾泥土?基本上就算穿素服,没过几天就变成灰色了。

齐六娘委实是个异数,也有可能她的确能把白色之高洁体现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