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绿欠了欠身,与一众女尼返回。现在山上不安全,虽有官府的人守卫,她们也绝不敢夜幕独自出庵,所以冉颜才请庵中这些尼姑陪同晚绿和歌蓝一起过来。

“刘刺史怎么看?”萧颂问道。

刘让看完信后,把信递给余博昊,兀自思虑了半晌道:“幻空说他母亲喜欢哼这个曲,这个曲莫非与凶手有关系?”

“阮郎迷,说的是刘晨与阮肇两个郎君误入仙境,沉迷美色而忘记返家,待到想起曾经种种,他们回乡以后,看到乡邑已经零落,才知道已经过了十代了。后来,刘、阮二人黯然返回山下,刘晨再次投入人世娶妻生,繁衍后代。而阮肇……”萧颂顿了一下继续道:“看破红尘,出家去了。”

此曲名字叫做《阮郎迷》,显然是更侧重讲述阮肇的事情。

阮郎……看破红尘……萧颂眉间微蹙,难道他想错了?

刘让语气也分外严肃,“难道凶手是和尚而非尼姑?”

萧颂向了一会儿,道:“不,相对于这阮郎迷,我更相信自己所见的证据。不过它也许与案情的初始有关系,我们不妨往动机上去想想。”

“这个事情还是得我来想。”刘青松揉着腰,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

刘青松典型的听风就是雨,每每风吹草动,他都能联想成始末相连的故事,还都编得有根有据,合情合理,这点比坊间那些妇人要高级一些,真不知是该欣赏还是鄙视。

萧颂道:“那你来说说吧。”

“这有多可能啦!”刘青松咕哝了一句,“这样踢,以后肾会不会不好用了……”紧接着便道:“先说个不曲折却又十分残心的。以前呢有个郎君喜欢上一位娘,与这位娘私订终身,两人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结发为盟,有了夫妻之实,结果娘却被许给了别人,郎君便约娘一同私奔,但是奔者为妾哇,娘不愿意,于是郎君觉得娘变心了,又气又怒,于是出家了。娘心里其实还恋慕他,所以成日地哼着阮郎迷,但是郎君却不知,越来越难平心意,于是见不得别人好,看见人家私订终身的就虐杀。”

刘青松说到兴奋,末了还道:“说不定,到最后凶手发现原来这位娘根本没有嫁人,生下的幻空,正是他的女儿!当下痛哭流涕,骨肉相认,而后郎君自觉对不起幻空她娘亲,于是拔剑自刎!多么催人泪下的故事……唉……”

“这样却也说得通,在破庙里发现的衣物也是男装。”余博昊道。

萧颂看着刘青松道:“联系案情,莫要天马行空地乱说。既然如此,净垣师又如何会主动顶死?”

刘青松撇撇嘴,傲然道:“那也好说啊,其实净垣师一直恋慕那郎君,现在东窗事发了,她自然为了爱郎舍命。”

“十七娘信上提到,云从寺的怀隐大师曾经过来拜祭过幻空生母……”萧颂话刚说了一半,便被刘青松嚷嚷着打断,“看吧看吧,我说的是不是还有几分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