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具尸体已经腐烂到这种地步,内脏也能隐约发现淤血、出血,明显不是乌头。

而雷公藤药效作用一般情况下比较慢,如果凶手要用雷公藤杀人,至少在被害人死的前两天有过接触,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总不如快速便捷的钩吻。

“这只是我的举例,也很有可能是别的毒药。内脏已经腐烂成到这种地步,很难更详细的辨别。”冉颜道。

收拾好之后,几人忧心忡忡地走出禅房。

现在,只有一名死者身份确定,其他的还身份不明,光是这一点就断掉了大部分的线,衙役们天天拿着死者遗物挨家挨户地问,偌大一个苏州城,莫说乡下地方,便是城里的坊市查下来也得五个月。

廊上点了灯笼,几人在院中坐了下来,萧颂问道:“被人认领的这具尸体是什么人?”

余博昊答道:“是碧凤坊一户商贾之,听说是看上一个俏寡妇,家中不同意这桩婚事,便与之私奔,那家人只有这么一个嫡,所以一听说死者的形貌,便急急赶过来辨认,通过其身上的钱袋、衣物,认出死者就是他们家的嫡,姓陈名元,字孟贤。”

“那名寡妇呢?”萧颂立刻问道。

“至今不知所终。”余博昊思虑一下,觉得事关重大,还是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会不会是这名寡妇有异?勾引年轻郎君到郊外偷情,而后杀掉他们?”

刘让沉吟一下,道:“苏家二娘的未婚夫家也是在碧凤坊,是个书香门第,这等人家重脸面,可能即便心中有疑也不会承认私奔之事,本官今晚便亲自带着死者遗物去令其辨认。”

药王苏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一向十分低调,这次的事情若不是实在辱了他们家的名声,也不会告到刘让那里。

刘让一向圆滑惯了,做事有时候未免有些过于世故,苏、陈两家都是有些脸面的人家,既然告示都已经贴出去,人家未曾过来辨认,刘让也不好拿着遗物去别人家里添晦气。况且,他不主动去问,也不全是出于世故,而是正是等着朝廷的风吹过来。

萧颂便是那阵风,现在时机成熟,再不动可就要挨打了,他也不会再顾忌什么。

萧颂听见刘让如此一说,眸光微闪,旋即眉宇间显现出一丝轻松的神色,转向冉颜问道:“最近一具尸体里的黑色粉末,无法辨别是什么吗?”

冉颜自是没有看出,刘让和萧颂这两根官场老油条已经在不觉间达成了某种默契,只认真地想着萧颂地问话,道:“像是什么东西燃烧后的残余物,有没有可能是香灰?”

其余人一怔,这些东西在胃部已经产生了一些变化,而且方才接受的信息量有些大,他们一时也没来得及仔细想,经冉颜这么一提醒,倒真像是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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