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绿抓着那人的衣领,将她从树丛里拖了出来,吐掉满嘴的树叶,怒气冲冲地甩了甩还在挣扎的小尼姑,“告诉你,姐姐把那些小厮挠得哭爹喊娘的时候,你还走不稳呢,给我老实点!”

晚绿见那小尼姑还在做无用的挣扎,当下也来了气,狠狠拍了她光溜溜的脑袋一巴掌。

“你怎么打人!那树丛是我们庵中的树丛,我爱钻那儿,你凭什么抓我!”小尼姑霍地抬起头,倔强地瞪着晚绿。

这完全是强词夺理,晚绿是那种你不讲理,我就更不讲理的,立刻反击道:“谁叫你早不钻晚不钻,偏偏我家娘经过的时候钻在里头,我就看你钻在那里头不顺眼,碍着我眼,怎么着!”

“啊呜呜呜――”小尼姑吵不过晚绿,干脆趴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混作一摊,呜咽道:“我要告诉师傅,你欺负我!”

“你叫什么名字?”冉颜冷冷的声音忽然打断她的哭声。她认出这个小尼姑就是平日里送饭的那个,平时就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小尼姑满面泥尘,眼泪冲刷出一条条沟痕,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看起来像是脏兮兮的小猫,哭声噎在喉咙里,抬眼盯着冉颜,目光惊惧却坚持直视她,哑着嗓道:“幻空。”

“有事找我?还是好奇?”冉颜垂眸看着她,目光和语气都平静得令人心悸,“想好再回答,否则之后你再找我帮忙,我是断然不会应的,我从不开玩笑。”

这不过冉颜的试探之言,如果幻空这样还不说,估计就是别的原因了。

幻空不安地眨了眨眼睛,脑袋耷拉下来,小声道:“我,我想请你帮忙,但看你成天冷着一张脸,怪吓人的……”

晚绿抬手又拍了她光溜溜的脑袋一巴掌,“我家娘哪里吓人,哪里吓人!”

“原来觉得吓人,现在觉得没你吓人!师父说我有慧根的,拍坏了你赔得起吗?我以后要是笨了一星半点,我师父饶不了你。”幻空严肃地指控晚绿。

她这番形容,再加上说话的内容,让晚绿捧腹大笑,屈指弹了她脑袋瓜一下,“我不拍你,弹你。”

“晚绿。”冉颜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晚绿一眼,她满发髻插着落叶,形象也没好到哪里去,绷住笑意道:“都起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冉颜觉得这个小尼姑没什么大心机,若真有心机的,也不会一而再再而地留着尾巴,但如果是故意为之……那就相当可怕了。

幻空狠狠揉了揉脑袋,满眼敬畏地看向冉颜,“我听师姐们说,你只要摸到死人,就知道是不是冤死,连怎么冤死的都知道。”

冉颜皱起眉头,这些尼姑真是够无聊的,亏得还是断尘缘清修之人,连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都到处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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