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生见她这副严肃的模样,也渐渐收起了笑容,连忙问道:“阿颜遇上什么麻烦了么?”

“嗯。”冉颜将那张写有地址的字条递给冉云生,把之前的事情细细与他说了一遍。

冉云生越听越是惊讶,“竟有这等事!可官府不是找到歌蓝的尸体了吗?公审那日,我也在后堂听着,说是翻看记录,两年前七月下旬,和八月上旬,分别在平江中打捞出两具被溺的女尸,因面目全非而无法辨别身份,现在看来,就是殷娘和歌蓝了。”

“官府只是找到两具年龄相符的女尸骸骨,况且打捞上来时都已经面目全非,当时都无法辨别其身份,难道就因为与此案恰好相符,便断定其中一具女尸是歌蓝?”冉颜不想指责刘让什么,古往今来官场上都是如此,得过且过,只要凶手没有抓错人,案情推理顺畅,证据确凿,便已经是难得负责任的好官了,谁又会在意两年前无名尸体的真正身份呢。

冉云生二话不说地抓起写有地址的字条,起身道:“好,我立刻去找人。”

不管他心里是否相信歌蓝还活着,哪怕就是为安了妹妹心,也得刻不容缓地把人给找出来。

冉云生刚到,又急匆匆地走了,只留下两个侍婢,拎进来两只食盒,冲冉颜行礼道:“十七娘,十郎命奴婢们把饭菜送进来。”

冉颜看她们手中那两只雕花精致的食盒,认出是出自天香楼,“怎么有两个。”

其中一个侍婢道:“十郎清早去了趟城北,接了从长安过来的二十娘,还未曾用饭,便打天香楼取了两份,说是要和您一起用餐。”

冉颜觉得很窝心,想起了上次答应下厨给他做饭,后来因事情多便搁置了,这次真得好好慰劳一下他才行。

“饭菜摆上,把十哥那份拿下去分给邢娘她们吧。”冉颜道。

那两个侍婢手脚飞快地把饭菜摆了出来,晚绿拎着寺院送来的食盒进来,道:“娘,送饭的那个小尼姑伸头探脑,看样就是别有居心,要不要奴婢告诉庵主?”

冉颜静静咽下口中的饭菜,淡淡看了她一眼道:“那本医书五天之内抄完,你觉得自己有时间去告私状吗?”

晚绿刚刚才恢复的精神劲儿一下又萎了下来,耷拉着脑袋,领冉云生的两个侍婢吃饭去了。

晚绿她们知道冉颜吃饭不喜欢人伺候,可两名那两名侍婢不知,互相对望了一眼,低着头跟她走了出去。

用完早膳,冉颜命邢娘到山下的村上买些菜回来,又修书一封,让晚绿立刻送给刘刺史。

晚绿一脸雀跃,但凡不让她写字,便是跑一天她也不嫌烦。

接下来便是等待,冉颜分析目前的形势,殷府里面一团乱,应该也无暇关心别的,十哥多找些人过去,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冉颜捧着冉云生昨日给送来的几本医书,从中随便抽取一本观看,看了一会儿,听见远处隐隐传来琴音,依旧古雅悠然,流淌在尚有残雾的山间,显得空灵缥缈,宛若天籁。

冉颜不懂音乐,但也不由得被其中的意境感染,仿如心灵得到洗涤,恢复到最初纯净而无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