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在廊下晒了一会阳,邢娘便端着药从隔壁的小院进来,瞧见坐在廊下的冉颜,急急走了过来,把托盘放在栏上,拉起冉颜的手喜而泣,“娘醒啦!醒了就好,老奴这就去请吴神医过来给您瞧瞧。”

冉颜点点头。她也懂中医把脉、配药,尤其擅长配药,但对把脉之类的,却不是很精通,让别人来确认一下也好。

邢娘去了一会,便领回一个佝偻的老头,浅褐色的旧布袍,手里头攥着一个灰色的布袋,须发雪白,白发稀疏地在头顶窝了个凌乱的髻,上面插着一根木簪,走动起来时,坠得发髻一前一后地晃荡,屐鞋也破旧得几乎随时能散开一般。

这一副落魄模样,远不能让人看出医术高超来。

冉颜不会以貌取人,而且从残留的记忆显示,这老人是继室为了敷衍族中长老和阿郎,随便寻来地走江湖的铃医,名吴修和。

恐怕继室也没想到,这铃医也确实有些真材实料,硬是把冉颜的病情给拖了两年,并且自愿留在庄上为冉颜治病。起初冉家还拨给他一些银两,如今也不再拨钱了。

她们都唤吴修和神医,倒不是因为他的医术真的高超,只是出于感激之心。

“吴神医。”怎么说吴修和也算是冉颜的同行,而且也颇有仁心,冉颜在晚绿的搀扶下起身迎接。

吴修和哼哼两声,瞧了冉颜两眼,见她面色惨白发青,往日一双水灵灵的美眸也透着一股死气,不禁皱眉,伸指捏住冉颜细细的手腕。

“脉象有力持续,乃是大愈安康之兆……”吴修和捋着稀疏的胡须,缓缓道。

吴修和疑惑的一再盯着冉颜的面容,奇道:“既有大愈之兆,这面色不应如此啊?”

即使吴修和医术再高超,也不会知道,这是因为冉颜躯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了个人,还没有完全契合适应的缘故,再加上,冉颜前世便是一副半死不活、死气沉沉的模样,这面相能好到哪里去!

吴修和开了一张药方,交给邢娘,“既是好转了,须得换个药方才行。”

这药方一开出,邢娘和晚绿的神色既是欢喜又是忧愁,欢喜的是,缠绵病榻的娘终于有了好转,忧的是,眼下哪里还有钱财去抓药啊!况这药方上净是些上好的补药。

邢娘对晚绿悄悄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在娘面前提起此事。

晚绿紧紧抿着唇,伸手接过药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袖袋里,劝说冉颜道:“娘大病初愈,还是回屋里歇着吧,奴婢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