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不曾走出两步,身后一阵劲风袭来,砰的一声,脑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砸中。

冉颜只觉得脑后有股热热的东西顺着脖颈流到背后,她放弃了呼喊求救,因为这里是地下一层的停尸间,隔音隔热效果一流,再加上现在是夜间,她获救的可能性是负数。

咣当!砸中冉颜的东西在地上摔成几瓣,她下意识地想回头去看凶手的模样,脖却被人从后面拿住。

冉颜能感觉得到,那人是带着橡胶皮胶手套。看来是个作案高手,这个停尸间一般人进不来,所以此人更有可能是小组里别的法医。

“原本,我的计划毫无破绽,可是谁让你偏偏从伤口上验出线来,那就怪不得我下狠手了!”森冷的声音凉飕飕地从而后传过来。

声音熟悉,证实了冉颜的想法,是,她的助理。

冉颜冷冷一笑,忍着疼痛和脑发蒙的感觉,努力组织语言,“张助理,你……小看我冉颜了,我大意之下死在你手里……但,你逃不掉。”

咔嚓一声,也许是颈椎被拧断,冉颜已经痛得察觉不到别的了,她只记得自己倒下前,看见了地上四分五裂的古砚台,那是身为考古家的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六月初夏,清晨的苏州城笼罩在一片烟雨迷蒙之中,水雾氤氲,蒙蒙胧胧之中,有楼阁屋檐高低错落,偶尔有飞扬的屋角冲破迷雾,黛瓦白墙,青石小巷,或深或浅,或远或近,与岸边的垂柳形成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然而距此往南四五里,却与城内坊间的气氛截然不同。

树木环绕的山脚之下,一大块平坦的农田中央有个村,只有四十余户人家,炊烟袅袅在雨雾中飘起,四周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此处房屋矮小破落,中间只有两栋房舍高大精美,与坊间屋舍类似,显得为突出,其中一栋是村里的祠堂,另一栋却是冉府庄。

冉府的庄厅堂深广,仪门精雕,院不是很大,风从过道能够直接吹进主屋,屋内木板铺就的地上有些返潮,整个屋里为阴冷,帘幕犹如浸润了水一般,显得为沉重。

冉颜头昏脑胀地躺在草席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形: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自己躺在一个比旁处地面略高的木台上,四周用细细密密的竹帘做幕,把卧睡的地方围起,她身下则是几层厚厚的草席,身上盖着水粉色的绸缎薄衾,衾褥面上是苏绣芍药,雅致精美。

她记得自己,正准备去停尸间验伤,却被人……谋杀了!而且是被折损第、四节颈椎,就算侥幸不死也得瘫痪……

冉颜满脸讶异地撑起身,脑中一阵阵发晕,许多画面闪过,画面中自己是一名古代女,大唐,贞观年间,她是名门嫡女,生母过世,五年前开始恶疾缠身……

画面如快速切换的幻灯片,过大的信息量涌入,令她头疼欲裂,刚刚支起的身又跌回塌上。

咬牙忍了许久,疼痛如潮水一般退去,冉颜不由得轻松地呻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