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单单留下了乔正在厅内叙旧。

两人虽然在京时也交谈过几次,可交情并不深,尚且不说他乔正暗中与亦王府走得近这一点,就论两人的身份地位,就根本不适合久坐攀谈,免得落人口舌,道皇子与六部其一挂钩,安他一个密谋之罪。

到时候,祁祯帝就算不砍了他的脑袋,想必,也会疏远不用,处处压制他。

此时,没有人说话!

乔正望了望景容,又赶紧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倒不是心虚,只是瞧着景容那张冷厉淡漠的脸,他胸口便莫名有些惶恐起来。

景容则用手指夹着茶杯的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下轻轻扣着。

杯盖碰杯口,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轻,也不重。

却敲得乔正浑身发麻。

他终于将视线一正,开口问了一句,“不知王爷还有何事?”

闻言,景容薄冷的唇扬了一下,露出一副回忆的模样,“本王还记得,早些年,父皇曾当着众人的面,将大临天下比做一把利剑,将乔大人则比做是利剑上的玉坠子,衬得那剑锋芒如炬、格外生动,可见,父皇很重用你,而多年来,乔大人也为朝廷鞠躬尽瘁、尽忠尽职。”

“那是下官应该做的。”

“乔大人身在吏部尚书,位居一品,那位置,可不是人人都能坐的,如今朝廷也正是用人之际,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却辞官还乡了呢?”

原来,是要与他论这个啊!

乔正似乎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不瞒王爷,只因下官年纪着实有些大了,故而,便开始想念起青山绿水的田园生活,何况,京城卧虎藏龙、人才辈出,有资格做吏部尚书这个位置的,大有人在,下官倒不如辞官还乡,给后辈一些机会,自己来御府做个小小的知州,离亲人近一些,也能继续效忠朝廷。”

这理由,景容挑不出刺来,

可他意不在此!

转而问,“新任的吏部尚书彭元海,据说,是乔大人你的门生?”

直入正题。

乔正是个精明的人,猜出景容的意思了,便回道,“其实,也算不上是门生,只是平时有空的时候,就随便教了些东西给他,他好学,就都记下了,这次下官辞官,他成为新的吏部尚书,也是预料之中的。”

“那这个彭元海,究竟是何人?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了,毕竟以前,没听说过他。”

“此人,是于夫子的学生,早些年中了榜眼,本是在翰林院就职的,后来下官见他处事细心,就将他带到了吏部,做个小侍郎。”

“鸣山书院的?”

“没错。”

这就有趣了。

景容笑笑,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