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了一阵又一阵!

纪云舒衣襟的手附在腹部处,素指微曲,一点一点的扣紧。

她眼眸垂了几分。

转身望向福伯,只见他低着头,只手放在桌上,拳头紧握,拧着本就沧桑的眉,心中,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咬般疼痛。再加上病未痊愈,惨白的脸上,痛苦不堪、难受酸苦,

纪云舒继续说,“御国公府大火,那人匆匆赶回了京城,他几乎挖遍了埋在临山上的那几十口棺墓,终于找到了自己儿子那具烧焦的尸体,他替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也在棺材里散了很多生姜粉,用以保存尸体,将墓重新埋好后,他又离开了京城,返回锦江义庄,终日,与那些死尸打交道,一晃,便一二十年过去了。”

呃!

说道这,也就不必去猜了。

那人除了是福伯,还能有谁?

她一步步走了过去,唇挪了许久,“二十年前你带离京城的小世子,就是如今的卫奕吧!”

卫奕!

御国公小世子,竟是卫奕?

“谁能想到,御国公府的小世子,竟还活在这人世间呢!”她说,“大概是天意弄人,又或许是上天怜悯吧。”

福伯听到那句话后,瘦如柴骨的身子猛地一震!

沧澜的双瞳微紧,更是惊讶的看向纪云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话也在喉咙里不停哽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出声,“我早该想到,即便我能瞒得过别人,瞒得过天下人,却如何也瞒不过你纪先生。”

纪云舒迎上他那双带着沉痛的目光。

“福伯,有些事情,并不是可以瞒的。”她将那块橙血色玉和黄色的帕子拿了出来,一并摩擦在手心中,“这块玉,和这半块帕子,想必,是二十年前你一并交给卫伯父和卫伯母的,而这块玉佩和帕子上的“戌”字,我本以为是名,亦或是字,可其实,从我拿到这块玉的时候就想错了方向。

这根本不是名,也不是字,而是府邸的封号,先皇在世时,因一时兴起,便给御国公的府邸赐了个封号“戌”,而鲜少有人知道,当时御国公命人以“戌”字为样,打造了两块玉佩,用作调动他在京城之外那十万大军的将符,一块,他塞到了小世子的襁褓内带离京城,一块,则在失去小世子消息的六年后,交给了远在青州的李老将军,而这块黄色的帕子,我若是没记错,两年前,我曾在你手中看到过另外半块,而且卫伯母死前,说了一句还未说完的话,我想,当时她是想告诉我,卫奕不是他的亲生儿子。”